第 12 章 第 12 章_我的马甲带来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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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第 12 章

  画师脸色淡漠,事不关己站立一边。

  看不见的杀气从他周身升起,像棉花里藏着的那根带毒的针,看不见摸不着,最为致命。

  一时间剑拔弩张,空气凝滞,一触即发。

  与此同时,伤痕累累的手指从他怀里伸了出来,圆润粉红的指尖如同幼儿小心拉住画师的衣裳一角,莫名让人觉得些微可爱,唐岚从他的怀中抬起了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画师感觉到衣服上的拉扯,顺势带着询问的眼睛低下头,恰好对上那双稚童般清透的眼神,画师有些失神。

  这一刻,他的嘴角犹如初春被第一缕阳光照射融化的春雪,温暖得不可思议。

  他的神态终于变了,从原先漫不经心,到只余留一个人。

  在大众眼下,不说话的确很奇怪。唐岚憋住心中的那丝怪异,控制住两个身体开始尬聊起来。总而言之,该道谢还是得说出口的,毕竟在外人眼里,他们是两个人。

  思量到此,唐岚唇边绽放出笑容,“谢啦。”

  唐岚有所不知的是,自恋其实是人类本身所具有的品质,每个人本质上都具有自恋属性的,有时候对于两个人所做出的暧昧动作,放在自己身上,只是正常触碰。

  所以在他人眼里,高冷犹如天边云霞的画师,愿意和唐岚接触,并且搂入怀中,是多么深情款款。

  而唐岚自认为只是欣赏自己美貌的眼神,就是充满对恋人的依赖和眷恋。

  唐岚和方冉接不知现在是如何画面,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

  画师面对着他,嘴角勾出暖洋洋的弧度,颔首,“不用。”

  “让我来吧。”唐岚笑了,两眼弯弯,底下的卧蚕突现,阳光又静瑟。

  此刻的画师依依不舍松开手指,眼神跟随着他的动作,斟酌一番,才做好心理准备似的回答他。

  “......嗯。”

  两人对话虽是短浅了点,但莫名有着道家常的温馨,其间环绕的脉脉温情,使他人完全没有插足的余地。

  秦楚神色微妙。(当然,以上画面并不符合实情,众位不要被秦楚和妖兽的视角给骗了。)

  脱离画师的怀抱后的唐岚,由于身体的不适,步伐摇摇晃晃地走到秦楚面前,画师想要扶住唐岚,一见秦楚的神色,心虚起来,收回了快要伸出衣袖的手指。

  这时,唐岚也低声问道,“能不能借用你的桃木剑?”

  唐岚有点窘迫,秦楚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可这怪不得他,画师和自己毕竟同一个身体,一个身体不便利时,另一具就会下意识代替不便身体的动作。就如人的左手受伤,右手会帮忙一样。他早就对此习以为常了。

  这是人的下意识行为,隐藏在理智之下,唐岚也无法控制住。

  秦楚:“?”

  忽然,他眼角撇住看向过来的画师。

  他快速反应过来,烫手一般立即将手中的剑递给唐岚,“给。”

  唐岚笑,“谢谢。”

  控制两个身子还是有点吃力,脑海抗拒发出阵痛,精神也要面对耗损边缘。

  为了节约所剩无几的精神力,唐岚将画师的视角和自己的同调。

  这下不得了,这个行为在他人眼里,就是画师一直面朝唐岚的方向。

  天大地大,其他人都被忽视而去,他只在乎一人。

  秦楚冷汗直淋,画师看向唐岚的同时,当然也瞥见了他。

  秦楚总觉得画师面色不善,怕莫不是嫉妒自己和他的爱人说话?

  这可冤枉啊!

  他面色一紧,扯着嘴角勉强笑着,“不用不用。”

  好吧。

  不明白秦楚为何一惊一乍的唐岚离开了。

  他大跨步走到妖兽的面前。

  困兽阵里灵气组成的丝线在他触碰到之前,就行云流水散开,为他折腾出一条没有阻碍的大道!

  等到唐岚接近妖兽距离更近一步,丝线似乎害怕妖兽暴起,更加密实缠绕在妖兽身上,害怕暴起的妖兽伤到他一丝一毫。

  秦楚想,这无声的温柔,显然是画师默许的。不,也许就是他命令的。

  唐岚站在血肉被灵气腐蚀妖兽面前,她的面颊血肉一大半都没了,露出白骨森森的头颅,还残留血肉的部分,余留滋啦的爆裂声。

  妖兽用剩余的眼睛看着唐岚。

  她咧开嘴,没有皮毛遮挡的獠牙丑陋不堪。

  “怎么?被打怕了,现在来报复了?”

  “不。”

  唐岚看着她身上缠绕的怨气,还有灵魂哀恸。内心悲伤至极,他总想问出一个理由。一个她为什么伤人的理由。

  总不至于、不,唐岚不相信,世界真有无缘无故伤害他人的暴虐之人。

  总该问问的,他想,“除了我们,你还吞了多少人的灵魂?”

  吞了多少?

  妖兽笑容一僵,随后若无其事说道,“谁知道,也许一百,也许一千。”

  片刻,她有带有恶意地笑着,“谁会没事找事去记吃了多少食物?”hτtps://m.1叁八tΧΤ.иeΤ

  谁会去记?

  都是活生生的,会笑会跳的生命啊。

  何至于沦落到端上餐桌的地步?

  唐岚的胸口升出恼意,她怎么说的出口?

  那恶煞的怨气,嗜血冰凉的灵魂,在以前,哪一个不是活生生的爱唱爱跳的活人?

  他们拥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酸甜苦辣,可以在阳光灿烂春游,在父母关怀下喝汤。本该幸福温馨的日常,却在某一日,化为灰烬。

  他们又有什么罪过呢?

  唐岚一直以为,妖兽是为了救她口中的姐姐,才不得不如此。

  可是当残害生命成她的常态,当生命死亡不再使她愧恸,因为不必要的理由斩杀生命......这不能称之为人了吧?

  他内心叹气。虽杀得并不是自己的亲朋好友,但是这种家人死亡的悲痛无奈,他是感同身受的。

  “我一直以为。”

  “人,生而为人的理由。”

  “就是我们有着同理心。”

  “会为生者乐,死者痛。”

  “虽有缺点”

  “但是永远都不会失去对生命、对死亡的敬畏和尊重。”

  他忍着伤痛,剑指妖兽。

  剑尖抵住她的胸口,唐岚自上而下地看着她,眸色渐冷。

  “而你,丧失最基本人性的你,配不上身上这层人形。”

  妖兽不以为然,嗤笑,“那你说说,那些被人类肆意残杀的动物,又有什么错?那些人类,就配得上?”

  说到此,她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

  “说得大义凛然,那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

  她无视给她带来伤害的灵气,徒手握住剑身,往自己心脏位置拉去!

  鲜血顺着手掌,滴在地板上,染红已经脏兮兮的白色连衣裙,她眼角裂开,声音带着质问继续大声说,“你们残害我们,如今我们返回头报复而已,有何错!”

  “不,你弄错了。”

  唐岚后退,拉开剑尖,看着她,如教导一个无知的小孩。

  他解释道,“人,不一定都是人。有披着人皮的怪物,有真正正人君子。”

  “只是你没有看清,就不分青红皂白杀人无数。”

  说完,他开始情绪低落补上一句,“这与你所厌恶的人,有什么区别?”

  “有什么区别?”

  她喃喃自语,大笑。

  霎时,她猛地身朝前倾。

  “扑——”

  剑尖没入她的心脏,从背面露出,凹槽带着她身体内器脏的残渣。

  随之而来的,是她癫狂的大笑,“没有人能够评判我的过错。”

  呼吸渐渐停止,她喉咙的余声还在喃喃自语,“没......没有......人。”

  妖兽眼神看向虚空。

  死亡化为灰烬的那一瞬间,心中的疑惑终究无法散去。

  那我的主人又有何罪呢?

  “哐当”,唐岚的剑掉在地上。

  刘海遮住他的眼睛。

  遮住他胆寒惊怖的情绪。

  寒冷的月光从侧面照进来,照亮一般脸颊。

  另一半伴随脸上的轮廓,沉入隐晦的黑暗中。

  过后一会儿,他才收起自己打翻调料罐——五味具有的心情,手里还带着惊惧后的冰凉,他哆嗦地弯腰,动作十分迟钝捡起桃木剑和灰烬里的妖丹。

  唐岚没想过要她的命,被这个极端的行为给吓住了。

  他还太过于稚嫩,生活在温室里的他,第一次意识到,世界的残酷和无情。

  这个世界,早就变了。

  若他没有这个意识,怀揣可笑正义的他,没有心理准备立于四界视线内的他,迟早会丢失性命。

  ——可惜,他还没有意识到这点。

  唐岚脚步蹒跚地走近,残留在心的畏惧和惊骇久久徘徊不去,连带面色都铁青失色。

  他打了个战栗,随手把两件东西递给秦楚,“给。”

  秦楚静静地看着他,眼里晃动,闪过一丝算计。

  也许,他可以考虑这个人。

  接过剑,他义正言辞地拒绝唐岚手中的妖丹,毫无贪恋地慨叹道,“你自己留着吧。”

  唐岚愣了一下,这才将妖丹收入怀里。

  他的神色开始松懈下来,不再紧绷得面无表情。

  这么一放松,靠着精神勉强支撑的身体那还有什么力气?唐岚感到眼前一黑,昏迷过去。

  秦楚一惊,就要上前扶他。

  画师的手先于他赶到,左手抵在唐岚背部,右手伸进唐岚的膝关节下,用力起身。

  等秦楚回过神,唐岚已神色安稳躺在画师怀里睡得香沉,只余留可怜的他,独自面对高不可攀的画师。

  他勉强保持礼貌的微笑,没有唐岚在中间缓冲,他慌得一批。

  画师动作轻柔步伐稳定,深怕吵醒怀中的人。

  他轻声对着秦楚说道,“跟上。”

  这态度,比第一次见面,缓上许多。

  秦楚接到命令,状着胆子,亦步亦趋在画师身后跟着。

  一边走一边琢磨起了唐岚和画师的关系。

  画师对唐岚的态度,经过这么一遭走过来,还有谁不明白?

  但是,秦楚皱眉,报告说,唐岚进入医院的原因可能是方冉啊。

  看过方冉的直播,秦楚绝不相信那么冷傲的男子,会无缘无故拯救一个男子。

  难道?不不、太不可思议了。

  两个优秀男子争夺情人这场面,太可怕了。

  秦楚马上舍去这个可怕的想法,甚至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心惊胆战。

  下一刻,跟随画师步伐走入病房的秦楚,眼珠差点掉下来。

  他、他、他他他看到了什么?!!

  画师,那么高冷仙气飘飘的画师!

  居、然、在任劳任怨给唐岚擦拭手脚!

  还极具温柔地给他整理被子!

  做这么不符合身份的粗活,还犹带满足和余味未尽。

  三连震惊啊。

  秦楚目瞪口呆,不知身在何方。

  画师嫌弃看着唐岚身上的衣服,穿着这么脏的衣服睡一晚,他可受不了。还是换一下吧。

  他伸出纤长的手指,将唐岚唐岚腹部衣裳的一角拉开,漏出精瘦的腹肌。

  等等。

  他倏地一顿,目光坐落在秦楚身上,差点忘了,还有人看着呢。

  身边围绕在一大堆基佬朋友的唐岚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

  尤其是秦楚眼睛都不眨地看着,看得他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这也难免他不会多想。

  秦楚,不会也是基佬吧?

  大惊!

  画师立马回头不悦地说,“还不出去?”

  立马!马上!

  自己贞操要紧。

  秦楚从震撼中惊醒,如被针扎弹起,手慌脚忙地离开房门,溜了出去,“哦哦哦。”

  还很贴心地关上房门,遮住画师的身影。

  呼,安全了。

  又立马反应过来,画师那动作!

  唐岚的贞操有危险!

  他站在门口,很是煎熬。

  这一刻,双方不约而同担心起某一个人的贞操。只是防备猜测的对象不同罢了。

  秦楚心里不知道什么味。

  按理说画师对唐岚态度不一般,还刚刚救了他们,肯定不会做出伤害唐岚的举动。

  可是、可是这次唐岚会清白不保啊!

  经过生死一战,秦楚在心里把唐岚当做自己的好友看待。

  如今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清白被玷污吗?

  不,不会的。

  秦楚想,唐岚全身伤,画师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动脚。

  大概?

  “哞——”

  白鹿来到门口,早已收起身边的灵气,见这么个大男人堵住门口不让它进房间到主人身边去,怒气腾腾地用鹿角顶了秦楚一下,示意他进去。

  “别闹。”秦楚拎开它的鹿角,登时面色忧愁地询问它,“你主人在里面办事呢。”

  呸呸呸,他怎么能这么说,秦楚面色一白,语无伦次起来,“不、不,我是说、你主人有事、啊,不对,”停顿,他些微冷静下来,才颓废说,“我该不该进去?”

  可是画师真的很可怕啊。

  怂包秦楚一点都不想靠近。

  “哞——”白鹿无法回答,只能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还喷了他一脸口水。

  “哎,我跟你说什么。”不知道身边的白鹿动怒,被喷了一脸口水的秦楚自言自语低囔。

  看不起它啊?

  白鹿一蹶子将他踢到在地,顺便还用蹄子在他身上欢快踩几下,踩得他呼吸不畅,才很是得意居高临下看过来,和主人一个德行。

  现在连个鹿都能欺负他了。

  秦楚生无可恋jpg,敢怒不敢言。

  总归是画师的白鹿,欺负它不是公然打画师的脸吗?打狗还是得看主人的。

  秦楚内心忧伤,总觉得自从下山,自己的地位就一落千里。

  “走了。”

  这时门内传来画师的命令。

  白鹿听见后,立马停下撒欢的蹄子,低垂头,卑微地低叫一声回应,跪下膝盖,以示尊敬后,不再理会秦楚,如浪花消默在空中,只留下残温。

  这么快就消失了?

  秦楚不敢置信,利落地从地上爬起来,四处查看。

  什么异样都没有。

  秦楚对画师的俱意又高了一层。

  难道跑到房间里去了?他连忙打开房门。

  室内一片寂静,干净整洁。

  唐岚的伤口被细心处理了,用白色绑带缠住,原来破破烂烂看不出原来色彩的衣裳,已经换成一套新的院服。

  他安静地沉睡在床上,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

  秦楚神色复杂看着他。

  ——

  唐岚做了一个梦,他变成了一只狗,一只流浪在外的金毛犬。

  没有主人的金毛。

  只能露宿在街边。

  人们伤害她,殴打她,驱逐她。

  还有被称作天真善良的孩子用火棍烫伤了她。

  她的哀嚎,她的求饶,她的痛楚。

  就像街角巷子最不想接触的垃圾一角,被他人厌恶、忽视、躲避。

  人类真可怕。

  金毛决定远离他们。

  只要自己远离他们,就不会被伤害了吧?

  她夹着尾巴,躲到无人区域,优哉游哉过了一段快乐的日子。

  幸运总是不眷顾她。

  她被抓住了。

  这个地方全充斥着同类死亡的灵魂,她每天看着自己同类在愤怒不甘中被折磨地奄奄一息,变成一块一块没有血色的肉块。

  这些小孩怎么想象力这么丰富呢?

  她不带感情地想着。

  点击、火烧、刀割。

  还有棍子/捅/进同类的喉咙、□□、任意一个角落。

  马上就要轮到自己了。

  寒冷、压迫、饥饿、痛苦,早就压迫自己的神经。

  凭什么我要受这样的折磨?凭什么我要如此悲凉地死去?

  不甘席卷而来,她在抵抗那些恶魔的棍棒中失去理智!

  “呵,真有趣,我就把能力交予给你了吧。”

  有女声如深渊最为深处的恶魔,带着诱惑的语气从她心底传来。

  噗地,她睁开因害怕紧闭的双眼。

  昏暗的地下室,满布淋淋鲜血的地面,歪歪扭扭躺着不知死活的同类身体和人类身体。

  他们已经失去了灵魂。

  而她,终于掌握新的力量!

  她笑了,边跑边笑。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变了,也有什么东西,挣脱捆绑它的锁链,解除开来。

  “咦?”小女孩惊讶,“受伤的狗狗?”

  她咧嘴呲牙,低铺下身子,猫着身,双腿蜷缩,准备一跃而起,咬断她的喉咙。

  人类,滚开!

  “唔?”她歪头,随后灿烂地笑了,从破旧的白布中掏出吃了一半被包裹严严实实的面包。

  “饿了吧?这是我的午餐,好不容易藏起来的,来,快吃吧。”

  她退后。

  小女孩的面包一点都不松软,暴露在空气中太久,直掉碎末子。

  她嫌弃撇开头,谁要吃这玩意?

  “不吃吗?”小女孩神色黯淡,将手中的面包塞进口中,“那我吃了。”

  ???她不乐意了,怎么,我不吃你就不知道哄哄?自己吃起来了。

  不开心的她一口咬掉小女孩手中的面包。

  不让我吃,我偏要吃。

  “这是病了?”小女孩生父皱眉,很不高兴,“真是个赔钱货,吃老子的住老子的,现在生病还得花老子的钱。”

  “你小声点,邻居都听见了。”继母抱怨一句。

  生父暴跳如雷,“她就是我的崽子,我想打想骂别人忿想插手!”

  “你也别气,家里的确没钱了,不带她去看病也是没办法,你只管把她放在这里自生自灭就是,没人会说你什么,生什么气真是。”

  “哼。”

  她趴在地下,听着一对粪坑里的蛆虫在计划实施恶行,蓝色竖瞳变成血红色。

  呲牙,你们不救,我来救。

  等我救醒她,她的命就是我的了。

  到时候,我就带走她。

  身后给了她力量的女子再次讥笑出声,“需要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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