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第 70 章
不知何时开始，妖界、魔界、人界和鬼界，都各自出现属于自己的领导。
他们整顿自己的部下，布置合理的制度规则，让原本零散于各界不受管制无法无天的种族，汇聚成有规律金字塔模式，上层严格控制下层行为，下层在首领个人魅力的引导下，服从上层人员。
每个种族都在日益强大起来。
他们无条件崇拜着自己至高无上的首领，相信在首领的带领下，自己的种族迟早会征服世界，成为世界最强大的种族。
每个人都野心蓬勃。
直到某一年，妖界大批妖族被暗杀，成为点燃四界之战的那根导火线。
蓝君鸮从房内出来。
今日的妖界，气氛格外沉闷。
尸体被烧焦的恶臭味和血腥味冲击他的头脑，蓝君鸮灵敏的嗅觉在这股刺鼻的气味下，差点没有失灵。
他用神识一扫。
大堆大堆的妖族尸体，开膛破肚地躺在地上，无声无息躺在那里，鲜血将桃源仙境般的妖界染上弑杀之气。
几年前就能化为人形的圭尧站在那里，脸上再也没有过去的软糯，眉峰之间多了一层冷硬。
“圭尧老师......”蓝君鸮抿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他。
圭尧将小黑睁得狰狞的眼睛合上，站了起来，背对着蓝君鸮，声音透着疏离，“如今四界蠢蠢欲动，已经没法维持过去的生活了。你身为一个人类，住在妖界本就是一个异类。何况是关系已被激化的今天？我念在过去情分上，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离开妖界，还是回到人间。”
蓝君鸮半合上眼皮，那一刻，对方冉的执著和对妖界的感恩在脑海中互相抗争，碰撞出激烈火光，扭打在一起，差点没将他脑子撕裂。
犹豫、不舍、伤心、决绝等情绪在脑海中快如闪电地滑过。
四周一片沉默，处于悲伤情绪的妖族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等待他说出最后的抉择。
妖族寿命漫长，喜欢闲适散漫的生活，成家本来就稀少，加上生育困难，早就将蓝君鸮当做他们的幼崽教导。
所以不管蓝君鸮选择哪一边，他们都会尊重他的选择。
只是......若是选择敌方，那么下一次见面，他们便是敌人了。
空气流都速度变得缓慢起来，逐渐变成胶水般凝固起来，将所有人的表情定住。
气氛在这一刻，紧张起来。
每一只妖，都屏息凝神等待他最后的答案。
蓝君鸮忍受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将所有情绪埋进眼底，清润的声音坚定地说道，“我本就是世间颠肺流离的弃儿，如果没有妖界再造之恩，我早就尸骨无存，又如何忍心与你们为敌？圭尧老师，我蓝君鸮再次发誓，生，是妖界的人，死，是妖界的鬼！”
如淳淳清酒的声音在空中扩散开来，隐藏男子无奈苦涩的心情。
拔剑弩张的气氛也缓和下来。
正在打坐的方冉内心一痛，不详的预感从内心涌起。
窗外冷风吹过。
方冉睁开覆满薄冰的星眸，冷声，“大哥。”
敞开窗户上不知何时坐了一个风流倜傥的男子，明明是寒霜十二月，却大开着胸膛，袒露出流线型胸肌。
“哎，别。这声大哥我可担当不起，你可是道界新星领袖方冉啊。”
看似是夸奖的语气，实际上内藏着深深的嘲讽。
方冉苦笑，“本体和我们这些□□，都是以人类身份行走于世间。在这场战争中，若人类处于弱势，我们处境必将不利.......”他抿唇停顿片刻，才吐出两个字，“抱歉。”
寻天不置可否地挑眉，“你想处于什么立场，那是你的事情，我只在乎本体复活的事情，其他你想如何我都无所谓。”
复活？
方冉眼神微动，侧头看着他，“你已经找到本体复活的方法了？”
“啊，”寻天支撑着下巴，嘴角扬起，“唐元多年沉睡不醒的原因就是我们这些分.身，只要使用灭魂，使我们重归本体，问题必将解决。”
方冉眼神一凝，“那何问呢，你真舍得？”
光从窗户透过，打在寻天轮廓深邃的脸上，将他照成鲜明的阴阳脸，明亮的那边，除了不在乎，就是无所谓。
“本体不在，我们这些□□根本无法单独生存下来，你最近想必能够感受到，境界越是上升，越容易受到阻挡。”
没人看到，他沉入暗面的眼睛，掀起的滚滚巨浪，“我们早就没有其他选择了。”
方冉喉结混动，本体是他所牵挂的，蓝君鸮亦是他所在乎的。两者之间进行抉择
他淡淡地说，“我会说服蓝君鸮的。”
“希望如此。”寻天将手枕在脑后，看着天空，心思也飞到远方，“只要本体再次投胎进行融合，我们会再次复活的。”
雪花从窗外飘进来，落在方冉的眼角，闪烁着光芒，远远看去，他仿佛要哭了般。
唐岚身后的分.身都沉睡下去，他抬头对着最后出现的方冉记忆说，“我的分.身有了你们这些记忆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方冉的记忆发出淡淡荧光，逐渐变得透明，碎成星光飘进方冉身体里，“还是和从前一样，只不过人格会更加完整一些。”
“没有我们这些人格，你就算演得再像，也不过是一个人。”
“这也是为什么你拥有这么强大的分.身和传承，却没法根据传承进行修改功法的原因。”
“没有我们的记忆和潜力，你也只是扮演而已。”
唐岚没有生气，因为他知道，方冉说的并没有错误。
之前自己为何要上天山门寻找秘术，其原因也就是自己虽然有传承的能力，却没有一个具体体系的记忆，没法自己创造出适合自己的功法，只能依靠他人帮助。
唐岚：“那之前在天山门那老头给的功法，也是你们安排的？”
方冉的记忆昂首，算是肯定了他的猜想。
“我还是不太明白。”唐岚望着他，眼里满是疏离，这一切对于他不过是一场无意义的电影，没有自己的参与的过去，他无法感同身受。“之后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你们为何要用小井枯一战结束一切？我那空间又是怎么一回事？”
光芒消失的分界线已经来到方冉记忆的脖颈处了，他深知自己时间不多了，没法给唐岚解释太多，便提了一句，“等你记忆觉醒后，一切都能揭晓。”
话音刚落，方冉身影如数扩散，只留下一片虚影。
唐岚下意识跨步挽留。
他的手指穿过方冉身体，只握住些微光芒星片。
他还没反应过来，处在分.身中的四个意识纷纷苏醒，汇聚到他的意识海中。
画师将他拉进脑海中。
唐岚将四人上上下下扫视，见四人和之前没有什么变化，才缓了口气。
虽然其他记忆说不会有什么事情，可毕竟亲眼看四人没有回应地倒下，没有亲眼见到四人苏醒，他的内心就一直无法安定下来。
“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唐岚好奇心上来，有点迫不及待。
四人互相对视一眼，有点尴尬地转过头。
刚刚接收到四份充满基情满满的记忆，他们有些无法面对对方了。
唐岚好奇看过去。
画师被推了出来，他有点尴尬地移开视线，“鬼王和我都被魔王方冉说服，决定用灭魂进行融合。可我们都放心不下自己身后的种族。”
“自从四界发生战争之后，四界暂时休战，我们在各界的名声逐渐上升，不管我们定下什么决策，手下都到了百分之百遵从的地步，这已经到了阻碍社会发展的地步。”
“我们决心当着世界的面做一场消亡的戏，将手中的权利全部散播到手下的手心中。”
“可是我们四人的力量众所周知无人可抵挡，只有自相残杀才能令众人相信我们是真正的消亡。”
画师说到这，停了下来，脸上慢慢浮上一层淡粉色，“之前我们都共同不惜一切代价寻找过本体，闹得四界沸沸扬扬。寻天利用这件事情，提出我们之间存在的矛盾点，可以进行激化自相残杀。这样，我们消失便也合理合据了。”
唐岚：“那空间的事？”
“我们融合后，灭魂也就没用了。唐元将真正的灭魂进行消灭，随后假装将灭魂交给南，在妖界进行封印。在漫长独自流浪中，唐元厌倦世间争斗，于是利用所有记忆在画笔上开创出空间，将自己灵魂和其绑定，隐居起来独居。”
“空间之前失踪的原因，便是之前画笔和意识进行碰撞，空间产生震荡，空间不稳定，无法融入生物。”
“后来唐元投胎那一刻，将分.身记忆放在宝塔中，因为他知道，下一世的自己，会被塔中记忆吸引，来到塔中。”
“......”唐岚扯了扯嘴角，艰难地说，“所以说，我们忙活了这么久，都是白忙活了？！”
是的。
所有人捂脸，想到之前在所有人眼里做的无意义表演，深感到羞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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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整顿自己的部下，布置合理的制度规则，让原本零散于各界不受管制无法无天的种族，汇聚成有规律金字塔模式，上层严格控制下层行为，下层在首领个人魅力的引导下，服从上层人员。
每个种族都在日益强大起来。
他们无条件崇拜着自己至高无上的首领，相信在首领的带领下，自己的种族迟早会征服世界，成为世界最强大的种族。
每个人都野心蓬勃。
直到某一年，妖界大批妖族被暗杀，成为点燃四界之战的那根导火线。
蓝君鸮从房内出来。
今日的妖界，气氛格外沉闷。
尸体被烧焦的恶臭味和血腥味冲击他的头脑，蓝君鸮灵敏的嗅觉在这股刺鼻的气味下，差点没有失灵。
他用神识一扫。
大堆大堆的妖族尸体，开膛破肚地躺在地上，无声无息躺在那里，鲜血将桃源仙境般的妖界染上弑杀之气。
几年前就能化为人形的圭尧站在那里，脸上再也没有过去的软糯，眉峰之间多了一层冷硬。
“圭尧老师......”蓝君鸮抿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他。
圭尧将小黑睁得狰狞的眼睛合上，站了起来，背对着蓝君鸮，声音透着疏离，“如今四界蠢蠢欲动，已经没法维持过去的生活了。你身为一个人类，住在妖界本就是一个异类。何况是关系已被激化的今天？我念在过去情分上，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离开妖界，还是回到人间。”
蓝君鸮半合上眼皮，那一刻，对方冉的执著和对妖界的感恩在脑海中互相抗争，碰撞出激烈火光，扭打在一起，差点没将他脑子撕裂。
犹豫、不舍、伤心、决绝等情绪在脑海中快如闪电地滑过。
四周一片沉默，处于悲伤情绪的妖族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等待他说出最后的抉择。
妖族寿命漫长，喜欢闲适散漫的生活，成家本来就稀少，加上生育困难，早就将蓝君鸮当做他们的幼崽教导。
所以不管蓝君鸮选择哪一边，他们都会尊重他的选择。
只是......若是选择敌方，那么下一次见面，他们便是敌人了。
空气流都速度变得缓慢起来，逐渐变成胶水般凝固起来，将所有人的表情定住。
气氛在这一刻，紧张起来。
每一只妖，都屏息凝神等待他最后的答案。
蓝君鸮忍受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将所有情绪埋进眼底，清润的声音坚定地说道，“我本就是世间颠肺流离的弃儿，如果没有妖界再造之恩，我早就尸骨无存，又如何忍心与你们为敌？圭尧老师，我蓝君鸮再次发誓，生，是妖界的人，死，是妖界的鬼！”
如淳淳清酒的声音在空中扩散开来，隐藏男子无奈苦涩的心情。
拔剑弩张的气氛也缓和下来。
正在打坐的方冉内心一痛，不详的预感从内心涌起。
窗外冷风吹过。
方冉睁开覆满薄冰的星眸，冷声，“大哥。”
敞开窗户上不知何时坐了一个风流倜傥的男子，明明是寒霜十二月，却大开着胸膛，袒露出流线型胸肌。
“哎，别。这声大哥我可担当不起，你可是道界新星领袖方冉啊。”
看似是夸奖的语气，实际上内藏着深深的嘲讽。
方冉苦笑，“本体和我们这些□□，都是以人类身份行走于世间。在这场战争中，若人类处于弱势，我们处境必将不利.......”他抿唇停顿片刻，才吐出两个字，“抱歉。”
寻天不置可否地挑眉，“你想处于什么立场，那是你的事情，我只在乎本体复活的事情，其他你想如何我都无所谓。”
复活？
方冉眼神微动，侧头看着他，“你已经找到本体复活的方法了？”
“啊，”寻天支撑着下巴，嘴角扬起，“唐元多年沉睡不醒的原因就是我们这些分.身，只要使用灭魂，使我们重归本体，问题必将解决。”
方冉眼神一凝，“那何问呢，你真舍得？”
光从窗户透过，打在寻天轮廓深邃的脸上，将他照成鲜明的阴阳脸，明亮的那边，除了不在乎，就是无所谓。
“本体不在，我们这些□□根本无法单独生存下来，你最近想必能够感受到，境界越是上升，越容易受到阻挡。”
没人看到，他沉入暗面的眼睛，掀起的滚滚巨浪，“我们早就没有其他选择了。”
方冉喉结混动，本体是他所牵挂的，蓝君鸮亦是他所在乎的。两者之间进行抉择
他淡淡地说，“我会说服蓝君鸮的。”
“希望如此。”寻天将手枕在脑后，看着天空，心思也飞到远方，“只要本体再次投胎进行融合，我们会再次复活的。”
雪花从窗外飘进来，落在方冉的眼角，闪烁着光芒，远远看去，他仿佛要哭了般。
唐岚身后的分.身都沉睡下去，他抬头对着最后出现的方冉记忆说，“我的分.身有了你们这些记忆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方冉的记忆发出淡淡荧光，逐渐变得透明，碎成星光飘进方冉身体里，“还是和从前一样，只不过人格会更加完整一些。”
“没有我们这些人格，你就算演得再像，也不过是一个人。”
“这也是为什么你拥有这么强大的分.身和传承，却没法根据传承进行修改功法的原因。”
“没有我们的记忆和潜力，你也只是扮演而已。”
唐岚没有生气，因为他知道，方冉说的并没有错误。
之前自己为何要上天山门寻找秘术，其原因也就是自己虽然有传承的能力，却没有一个具体体系的记忆，没法自己创造出适合自己的功法，只能依靠他人帮助。
唐岚：“那之前在天山门那老头给的功法，也是你们安排的？”
方冉的记忆昂首，算是肯定了他的猜想。
“我还是不太明白。”唐岚望着他，眼里满是疏离，这一切对于他不过是一场无意义的电影，没有自己的参与的过去，他无法感同身受。“之后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你们为何要用小井枯一战结束一切？我那空间又是怎么一回事？”
光芒消失的分界线已经来到方冉记忆的脖颈处了，他深知自己时间不多了，没法给唐岚解释太多，便提了一句，“等你记忆觉醒后，一切都能揭晓。”
话音刚落，方冉身影如数扩散，只留下一片虚影。
唐岚下意识跨步挽留。
他的手指穿过方冉身体，只握住些微光芒星片。
他还没反应过来，处在分.身中的四个意识纷纷苏醒，汇聚到他的意识海中。
画师将他拉进脑海中。
唐岚将四人上上下下扫视，见四人和之前没有什么变化，才缓了口气。
虽然其他记忆说不会有什么事情，可毕竟亲眼看四人没有回应地倒下，没有亲眼见到四人苏醒，他的内心就一直无法安定下来。
“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唐岚好奇心上来，有点迫不及待。
四人互相对视一眼，有点尴尬地转过头。
刚刚接收到四份充满基情满满的记忆，他们有些无法面对对方了。
唐岚好奇看过去。
画师被推了出来，他有点尴尬地移开视线，“鬼王和我都被魔王方冉说服，决定用灭魂进行融合。可我们都放心不下自己身后的种族。”
“自从四界发生战争之后，四界暂时休战，我们在各界的名声逐渐上升，不管我们定下什么决策，手下都到了百分之百遵从的地步，这已经到了阻碍社会发展的地步。”
“我们决心当着世界的面做一场消亡的戏，将手中的权利全部散播到手下的手心中。”
“可是我们四人的力量众所周知无人可抵挡，只有自相残杀才能令众人相信我们是真正的消亡。”
画师说到这，停了下来，脸上慢慢浮上一层淡粉色，“之前我们都共同不惜一切代价寻找过本体，闹得四界沸沸扬扬。寻天利用这件事情，提出我们之间存在的矛盾点，可以进行激化自相残杀。这样，我们消失便也合理合据了。”
唐岚：“那空间的事？”
“我们融合后，灭魂也就没用了。唐元将真正的灭魂进行消灭，随后假装将灭魂交给南，在妖界进行封印。在漫长独自流浪中，唐元厌倦世间争斗，于是利用所有记忆在画笔上开创出空间，将自己灵魂和其绑定，隐居起来独居。”
“空间之前失踪的原因，便是之前画笔和意识进行碰撞，空间产生震荡，空间不稳定，无法融入生物。”
“后来唐元投胎那一刻，将分.身记忆放在宝塔中，因为他知道，下一世的自己，会被塔中记忆吸引，来到塔中。”
“......”唐岚扯了扯嘴角，艰难地说，“所以说，我们忙活了这么久，都是白忙活了？！”
是的。
所有人捂脸，想到之前在所有人眼里做的无意义表演，深感到羞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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