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81章
遇见徐霄光是因为赵前则打电话让赵岭回家吃饭,赵岭不愿意兴师动众。
于是抽了个中午提前十五分钟打了个招呼就回了趟父亲家，吃了碗久违的炸酱面。
老人家到了中午总是喜欢眯瞪一会儿,赵岭陪着父亲说了几句话后看父亲眼皮打架也就告辞了。
出楼栋的时候碰巧和回来拿东西的徐霄光打了个照面。
“姐夫。”赵岭笑着打了个招呼。
倒是徐霄光看见赵岭有些微讶，表情有一丝的古怪，但很快这个古怪被他压了下去：“这就走了？”
“嗯,爸困了，就不打扰他休息了,我下午也还得回公司上班。”
“嗯……”徐霄光一时无言，但却没有让开去的路，反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一根？”
“我还以为姐夫不抽烟。”
“你姐怀着孕,我也就在外头抽几根，办案熬夜总免不了。”
赵岭抽出一根烟后，给徐霄光和自己点上：“最近很辛苦？看姐夫黑眼圈有点重。”
“嫌疑人不肯开口,没办法。”
赵岭有些费解地眨了眨眼：“他不开口就没办法定罪吗？”
“定罪是法院管的,不过他不开口确实很麻烦。”徐霄光不禁苦笑,“这案子其实我们跟了有一年了,只是最近因为这个人才有了突破口,他不开口很多事查不下去，其实动他也是棋行险招。”
“为什么？证据不足？”赵岭随口道,他虽然不是法律专业,但是耳闻目染总是明白一些的。
徐霄光一噎，只是狠狠地抽了两口烟，没作声。
赵岭体贴地没再问下去,约莫着是被自己说中了。
“其实……”徐霄光抿了抿唇,“我们抓了个现行,证据呢，也不是没有。其实他如果现在开口还能算坦白，但如果等我们查到……”他摇摇头，“何必呢。”
“也许他不懂吧。”
徐霄光看了一眼赵岭，笑了笑：“谁都不懂他都不会不懂。”
赵岭不知道徐霄光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聊这些，不过一想赵江也快临盆了，估计徐霄光有压力也没地方说，于是善解人意地接了话茬：“那有没有可能真的不是他？”
“这不可能。”徐霄光眉头一锁，目光却有几分凝重。
赵岭将烟按灭了，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我就随便说说，不过Holmes不是说过吗？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因素之后，无论剩下的多么难以置信，那就是真相。”
徐霄光没作声。
赵岭抬手看了一下表：“我得先走了，今天我的车限号，我怕等等不好打车。”
徐霄光的目光落在了赵岭的西装袖口上：“你扣子掉了一颗？”
赵岭一愣，他很快意识到徐霄光说的是他右手本应该有的三颗袖扣，现在却只剩下了两个，掩饰性地一挡袖口：“可能是掉办公室了吧。”
几乎是一瞬间，徐霄光就知道了赵岭在撒谎，而且他一定早就知道袖扣掉了的事，因为听见自己提起的时候，赵岭根本没有检查袖口确认的过程。
而徐霄光之所以这么在意这件事，是因为赵岭的袖扣很特别。
“我看看？回头我让妈在家里找一找。”徐霄光笑着道，“这个扣子很特别，估计掉了不好配。”
“嗯，这个是当时我们学校毕业时送给学生的毕业礼物。”赵岭解释了一句，“不是刚掉的，应该没掉在家里。”
徐霄光当然知道，因为他见过一模一样的扣子。只不过当时只是扫了一眼没往心里去，但现在因为这枚扣子他心底最不好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赵岭和简少钧确实有关系，而且关系还不是普通的好。
否则，谁会把一个顾问公司职员的扣子放在枕头底下呢？
就连那明显挂过照片此刻却空荡荡的墙，徐霄光都有了不好的猜想。
难道曾经挂过他们两个人的照片吗？
是曾经有过关系还是现在还有着关系？只是看着赵岭并没有任何目的性的目光以及他舒展的眉眼，徐霄光觉得他应该并不知道一些事，至少是不清楚简少钧的现状的。
“我送你去公司吧。”
“没关系。”赵岭摆摆手，“你不是还要回家拿东西吗？我打个车就行了。”
“刚刚你姐说东西没在家，我这会儿也得回局里，顺路。”
再客气下去就生疏了，赵岭道谢后跟着徐霄光一路走到他的车上。
徐霄光突然开口道：“你坐副驾吧。”
副驾上有一个文件袋，赵岭坐进去后顺势把文件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车行驶出小区后一路朝赵岭的公司驶去，两人毕竟不太熟，聊着聊着就没了话。赵岭只好开始聊徐霄光和赵江的宝宝，聊到后来徐霄光忍不住问：“我看你挺喜欢孩子的，怎么不结婚自己生一个。”
赵岭表情一滞，搔了搔下颌：“结婚就算了，要真想要孩子，以后领养一个也行。”他因为这个话题的尴尬走向忍不住看向窗外，所以错过了徐霄光突然间攥紧方向盘的手。
眼看着还有一个路口就到银萃了，徐霄光一个右转驶入了辅路。赵岭以为徐霄光走错了路：“你在这里放我下来就行。”
谁知徐霄光并不是走错路：“车没油了，我先去加个油。”
你加你的油，把我放下来又不妨碍！
赵岭头疼，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位姐夫这么热心呢？
他真的不想再继续结婚这个话题了，他生怕这位热心的姐夫到时候再给他介绍一个相亲对象。
加油的时候，赵岭百无聊赖地坐在车上，而徐霄光见自己的文件袋安安稳稳地躺在赵岭的腿上很是无奈。不过心中也悄然松了一口气，至少这个反应赵岭对这个案子应该是不知情的。
赵岭正发着呆，就听见玻璃被敲响了，赵岭回神看见徐霄光正站在窗户旁：“帮我从袋子里拿我的警官证，油卡也放在里面了。”
声音虽然不是很真切，但是赵岭还是听清了。
打开文件袋赵岭就把手往里探，可怎么也没摸着，于是伸手把文件从袋子里抻出来一点，正想往里看的时候，就被文件最上方的拘留通知书给吸引了。
徐霄光眼睁睁地看着赵岭的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祛。然后，赵岭抬头看着徐霄光，而徐霄光的脸上只有探究和凝重。
赵岭的脑子嗡的一下，他颤抖着手一张一张往后看。但因为手抖得太厉害，纸在他的指间被捏出了一条条的纹路。
徐霄光没有再要那根本不存在油卡，重新坐回了驾驶舱，将车开出加油站后靠边停下。
赵岭觉得自己仿佛每个字都看懂了，但又每个字都没有看懂，他掏出手机按了个快捷键1就拨了出去。他没有勇气拨出去的电话却在这一刻祈祷对面能够接起。
手机没有关机，赵岭顿时觉得自己像是在寒冷的黑夜中看见了灯塔。
但徐霄光却叹了一口气：“没有关机是因为这个电话处于被监听中。”
“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警方有这样的技术。”徐霄光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赵岭的反应这么强烈，强烈到足以让赵岭自欺欺人。徐霄光甚至有些后悔做出的决定，但是他有他的职责，人不可能一直这么关着，他们盯了一年的案件也不应该被草草收网。他不想利用赵岭，但却也想让赵岭看清楚这个人的真面目。
“他不可能会犯罪，不可能做出这些事情。”
徐霄光不禁哑然，半晌才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
“那他为了什么？”赵岭绷紧了腮帮子，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失控，“他不缺钱，如果他想要钱，回家继承家业不好吗？”
“你被他骗了，他跟金博赡只是名义上的养父子，没有法律上的关系，他法律上的养父是金家的那个叫杨勤的管家。就算金博赡去世了之后，名义上的养子什么都得不到。”
“对，那如果是血缘上的父子呢？”
徐霄光怔然：“你说什么？简少钧是金博赡的亲生儿子？你没在开玩笑？”
“简少钧估计也希望这是个玩笑，如果他和金博赡没有父子关系，他从小恐怕也不会受那么多的苦了。”赵岭勉强挤出一个笑脸，“不过如果他不想让你们知道，就当我没说吧，但是简少钧绝对不可能为了钱做这样的事。”
洗钱、走私……
不管是哪个，只要是违法犯罪沾边的，赵岭都不相信是简少钧会触碰的。
“最开始我们盯的并不是他，其实我们也怕脱钩，但是他突然出现后本来已经沉寂交易突然间活跃了。而且我们不仅抓到了现行，还收到了举报信。”徐霄光指了指文件，“最后面那一沓就是举报信，你可以看，里面整理的资料非常齐全，这就是为什么现在对他最好的就是坦白。”
赵岭的牙齿几乎在下唇上咬出了血痕，徐霄光抿了抿唇，内心再一次起了愧疚之心。
但已经到这个境地了，如果达不成他的目的，不能通过赵岭劝简少钧松口，他担心他们会前功尽弃。
终于，赵岭用颤抖的手抽出了最后一沓装订起来的材料。
材料确实如同徐霄光所言，很详尽，不管是公司账目还是交易明细，而且直指简少钧。只是比较特别的是，那就是这份举报信除了证据部分全都是手写的。
为什么？
你想做什么？
赵岭原本惶恐的目光转为了不安和疑惑。
徐霄光对此尽收眼帘：“这份举报信有什么问题吗？”
“有。”赵岭抬头，“你们知道举报人是谁吗？”
徐霄光微睐鹰眸，莫说他们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玄幻魔法小说,烟云小说提供和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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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抽了个中午提前十五分钟打了个招呼就回了趟父亲家，吃了碗久违的炸酱面。
老人家到了中午总是喜欢眯瞪一会儿,赵岭陪着父亲说了几句话后看父亲眼皮打架也就告辞了。
出楼栋的时候碰巧和回来拿东西的徐霄光打了个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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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徐霄光看见赵岭有些微讶，表情有一丝的古怪，但很快这个古怪被他压了下去：“这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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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徐霄光一时无言，但却没有让开去的路，反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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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姐怀着孕,我也就在外头抽几根，办案熬夜总免不了。”
赵岭抽出一根烟后，给徐霄光和自己点上：“最近很辛苦？看姐夫黑眼圈有点重。”
“嫌疑人不肯开口,没办法。”
赵岭有些费解地眨了眨眼：“他不开口就没办法定罪吗？”
“定罪是法院管的,不过他不开口确实很麻烦。”徐霄光不禁苦笑,“这案子其实我们跟了有一年了,只是最近因为这个人才有了突破口,他不开口很多事查不下去，其实动他也是棋行险招。”
“为什么？证据不足？”赵岭随口道,他虽然不是法律专业,但是耳闻目染总是明白一些的。
徐霄光一噎，只是狠狠地抽了两口烟，没作声。
赵岭体贴地没再问下去,约莫着是被自己说中了。
“其实……”徐霄光抿了抿唇,“我们抓了个现行,证据呢，也不是没有。其实他如果现在开口还能算坦白，但如果等我们查到……”他摇摇头，“何必呢。”
“也许他不懂吧。”
徐霄光看了一眼赵岭，笑了笑：“谁都不懂他都不会不懂。”
赵岭不知道徐霄光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聊这些，不过一想赵江也快临盆了，估计徐霄光有压力也没地方说，于是善解人意地接了话茬：“那有没有可能真的不是他？”
“这不可能。”徐霄光眉头一锁，目光却有几分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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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一瞬间，徐霄光就知道了赵岭在撒谎，而且他一定早就知道袖扣掉了的事，因为听见自己提起的时候，赵岭根本没有检查袖口确认的过程。
而徐霄光之所以这么在意这件事，是因为赵岭的袖扣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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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个是当时我们学校毕业时送给学生的毕业礼物。”赵岭解释了一句，“不是刚掉的，应该没掉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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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岭和简少钧确实有关系，而且关系还不是普通的好。
否则，谁会把一个顾问公司职员的扣子放在枕头底下呢？
就连那明显挂过照片此刻却空荡荡的墙，徐霄光都有了不好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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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曾经有过关系还是现在还有着关系？只是看着赵岭并没有任何目的性的目光以及他舒展的眉眼，徐霄光觉得他应该并不知道一些事，至少是不清楚简少钧的现状的。
“我送你去公司吧。”
“没关系。”赵岭摆摆手，“你不是还要回家拿东西吗？我打个车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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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岭正发着呆，就听见玻璃被敲响了，赵岭回神看见徐霄光正站在窗户旁：“帮我从袋子里拿我的警官证，油卡也放在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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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霄光没有再要那根本不存在油卡，重新坐回了驾驶舱，将车开出加油站后靠边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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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徐霄光却叹了一口气：“没有关机是因为这个电话处于被监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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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可能？警方有这样的技术。”徐霄光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赵岭的反应这么强烈，强烈到足以让赵岭自欺欺人。徐霄光甚至有些后悔做出的决定，但是他有他的职责，人不可能一直这么关着，他们盯了一年的案件也不应该被草草收网。他不想利用赵岭，但却也想让赵岭看清楚这个人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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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霄光不禁哑然，半晌才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
“那他为了什么？”赵岭绷紧了腮帮子，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失控，“他不缺钱，如果他想要钱，回家继承家业不好吗？”
“你被他骗了，他跟金博赡只是名义上的养父子，没有法律上的关系，他法律上的养父是金家的那个叫杨勤的管家。就算金博赡去世了之后，名义上的养子什么都得不到。”
“对，那如果是血缘上的父子呢？”
徐霄光怔然：“你说什么？简少钧是金博赡的亲生儿子？你没在开玩笑？”
“简少钧估计也希望这是个玩笑，如果他和金博赡没有父子关系，他从小恐怕也不会受那么多的苦了。”赵岭勉强挤出一个笑脸，“不过如果他不想让你们知道，就当我没说吧，但是简少钧绝对不可能为了钱做这样的事。”
洗钱、走私……
不管是哪个，只要是违法犯罪沾边的，赵岭都不相信是简少钧会触碰的。
“最开始我们盯的并不是他，其实我们也怕脱钩，但是他突然出现后本来已经沉寂交易突然间活跃了。而且我们不仅抓到了现行，还收到了举报信。”徐霄光指了指文件，“最后面那一沓就是举报信，你可以看，里面整理的资料非常齐全，这就是为什么现在对他最好的就是坦白。”
赵岭的牙齿几乎在下唇上咬出了血痕，徐霄光抿了抿唇，内心再一次起了愧疚之心。
但已经到这个境地了，如果达不成他的目的，不能通过赵岭劝简少钧松口，他担心他们会前功尽弃。
终于，赵岭用颤抖的手抽出了最后一沓装订起来的材料。
材料确实如同徐霄光所言，很详尽，不管是公司账目还是交易明细，而且直指简少钧。只是比较特别的是，那就是这份举报信除了证据部分全都是手写的。
为什么？
你想做什么？
赵岭原本惶恐的目光转为了不安和疑惑。
徐霄光对此尽收眼帘：“这份举报信有什么问题吗？”
“有。”赵岭抬头，“你们知道举报人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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