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圣诞老人_论虐文如何变成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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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圣诞老人

  “打架了?”江延飞脱口而出,脑海里想了好些个猜测。

  孟洛齐本就不太能对江延飞瞒得住事,他这么一问,他就全部托盘而出了。

  “能耐啊。”江延飞道。

  孟洛齐瞥了他一眼,说:“我超、超凶的。”

  江延飞抬手拍了一下他额头,心底发笑,面上还绷着,“我是说你这事瞒得够紧啊,你当我夸你呢。”

  孟洛齐跟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坐在床边,看着蹲着给他擦药的江延飞,心底觉得坏透了。

  江延飞好不容易过来看他一次,却又发生了那般不好的事。

  “明天就、就能好了,只破了一点、点皮。”孟洛齐把手往回缩了缩。

  江延飞嗓音散漫道:“那我也心疼。”

  孟洛齐一愣。

  江延飞擦完药,把药放一边,抬起头:“洛齐,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知道对象是用来干嘛的吗?”

  “干、干嘛?”孟洛齐紧张得舔了舔唇,对上江延飞的视线,觉着耳朵发烫,又慌忙垂了眼眸,手搭在大腿上,手指卷曲握拳,背脊挺得笔直。

  江延飞:“你说呢。”

  孟洛齐抿着唇,眼角含情般飞速瞥了江延飞一眼。

  江延飞接着道:“心疼你,喜欢你,惦记你。”

  他坐在了床边,床上被褥陷下去一块,孟洛齐被他这一番肉麻的话说的心脏砰砰直跳。

  “你当我谁都心疼,对谁都这么好啊?”江延飞说。

  “我也、也心疼你,也喜欢你。”孟洛齐说,“我想跟、跟你好,好一辈子。”

  “一辈子多长啊,你这就一辈子了,以后不会变啊?”

  “不变,我就、就跟你好,所以你、你也不要变。”

  “好,哥这心里头呢,就装你一个小结巴。”

  孟洛齐面红耳赤:“我也……”

  “嗯?”江延飞看向他。

  孟洛齐说:“对你好,心疼你,心里就、就你。”

  他撑着床,凑到江延飞面前,亲了亲他的嘴,吻着他下颚,凑到了他喉结……

  怎么才算对他好心疼他呢,对孟洛齐来说,那就是不让他冲凉水,让他舒服了,他自己心里头也就满足了,因为江延飞舒服了,孟洛齐最后也会舒服。

  ……

  江延飞来看孟洛齐没来几天,他去看过孟洛齐上课的地方,看过他兼职的地方,吃饭的地方,脑海里不自觉的就浮现了孟洛齐出现在这儿留下痕迹的场面。

  孟洛齐从前似缠绕在树上的藤蔓,生命力坚强,而江延飞就是那棵树,如今孟洛齐依旧还缠绕着树,但藤蔓尖尖已经迈了出去,可以独当一面了。

  江延飞在这待了两天,就回去了,孟洛齐买了新手机,但因以前的聊天记录找不回来,郁闷许久,江延飞见他一直戳手机,一边笑一边道以后还会有更多的聊天记录。

  两人逐渐适应了这种异地恋的手机联系,江延飞偶尔过去来看他,他们便吃上一顿饭,聊上几句,晚上再睡个觉,每次都热情如火。

  孟洛齐的变化日积月累,外貌越发让人惊艳,男女通吃,但他本人十分的低调,日常学习之外就是兼职赚钱,经常在下课后就见不到他的身影。

  夜晚宿舍亮着灯,洗漱完的男生们端着盆回来,孟洛齐盘腿坐在床上,正在和江延飞打电话,两人每个月话费都要花上不少。

  江延飞每次来看过孟洛齐,孟洛齐都期待着下一次的见面。

  “齐!”室友路过孟洛齐床铺边上时叫了声。

  孟洛齐看向他。

  “刚强子去买东西,有人让我们问一下你,你打不打算谈恋爱?”

  孟洛齐下意识的心虚捂住了电话,他摆了摆手:“我在打、打电话。”

  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谈”。

  室友走开了。

  孟洛齐把手机放耳边。

  “谈恋爱?”那头江延飞问。

  孟洛齐:“在谈了。”

  江延飞:“挺受欢迎啊。”

  孟洛齐:“没、没有,你听错了。”

  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是越来越强了。

  “这两天天冷了,我给你买了几件衣服寄过去了,你记得留意一下手机信息。”江延飞也没纠结那个问题。

  孟洛齐说“好”。

  江延飞问:“下个星期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孟洛齐:“随便。”

  江延飞:“二十岁生日,不能随便啊,得好好庆祝。”

  孟洛齐这才说出真实想法:“如果你、你来,就好了。”

  江延飞笑了声:“当然得去,得看看我的小男朋友有没有偷腥。”

  “我又、又不是猫。”孟洛齐说。

  江延飞逗他:“那是什么?”

  孟洛齐想了一下,说:“结巴。”

  “你还挺形象。”江延飞在那头笑了。

  孟洛齐的生日是农历十一月份,已经入冬的天气很冷,再过不久,就要放寒假了,天气冷,学校里没什么人外出走动,课余时间往外一看,路上都没几个人。

  快递都是放在门卫室,孟洛齐接到电话那天,去拿快递,门卫室里还有两个小姑娘也在拿快递,一边找着,一边说着冷。

  “哇,好冷,这个天都快下雪了吧?”

  “你快递是什么啊?”

  “我妈给我寄了几瓶辣酱,拌饭吃,哎我和你说,我家那辣酱一绝,到时候给你尝尝。”

  “你妈对你真好啊……唉唉——”

  女生忽而压低了声音,杵了杵身旁人的腰,“你看那个,长得好好看啊。”

  孟洛齐穿着棉衣,一张脸白净,眸子清澈,从包裹中翻找出来江延飞给他发的快递,是一个纸盒子,他抱着东西准备离开了,感觉到那两个女生在看他,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嘴,快步离开了。

  他回到宿舍拆了快递,里面是好几件羽绒服,看着价格都不低,他左右看了看,宿舍这会儿没人,他把外套脱了,换上新衣服,脸蛋在透着凉意的衣服上蹭了蹭,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几个人推门而入。

  “妈的,冷死了冷死了。”

  “你热水袋借我暖一下。”

  “不借,我要自己暖。”

  “无情啊——哎,孟洛齐,你买新衣服了啊?”

  孟洛齐若无其事的把外套脱下,语气中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炫耀:“我哥给、给买的,都说、说不要了。”

  “你哥对你可真好。”

  孟洛齐心满意足的听到了这句话,把衣服脱下来,宝贝的叠好了,趁无人看见,脸又贴上去蹭了蹭衣服。

  ——

  周日上午,天下起了小雨,淋湿了地面,黑色小汽车内开着暖气,行驶在公路上,江延飞开车开了一夜,到了孟洛齐所在的城市。

  今天是孟洛齐的生日。

  车子停在了校门口,江延飞拿手机发了个消息,下了车,关上了车门,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烟点燃,叼在了嘴边,吞云吐雾。

  白雾朦胧了他的面庞,不一会儿,学校里跑出来一人,东张西望,江延飞没想到人出来的这么快,他一支烟还没抽完,就拧灭了。

  孟洛齐穿着江延飞给他买的新衣服,看到了站在枫树下的江延飞,小跑过去,扑进了他怀里,“江哥。”

  江延飞回抱住了他,“在呢。”

  孟洛齐:“我不是做、做梦吧。”

  江延飞说:“你掐自己一下。”

  孟洛齐没掐,他偏头亲了江延飞脸颊一口,嘴唇轻轻扫过他耳垂,带着点湿润的凉意,温热的呼吸,他埋头在江延飞颈间,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吸干他身上的精气似的。

  “好了啊,让人瞧见了影响不好。”江延飞说,毕竟这是孟洛齐大学门口,这会儿学校没人进出,但等会来个人,这画面就有些暧昧了。

  “看就看、看见了。”孟洛齐说,黏在他身上拔不下来,“我好、好看不?”

  他想说的是他穿这身衣服好看不,江延飞理解到了,但就是装作不知道,好笑道:“好看,你最好看了,就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男人,快让哥香一个。”

  孟洛齐红着脸从他身上下来,双眸亮晶晶的,他这会儿才注意旁边的车:“你开、开车来的?”

  “我飞来的。”江延飞说,“衣服暖和吗?”

  “暖和。”孟洛齐揣着兜,“我都、都没穿过这、这么好的衣服。”

  江延飞:“站远点让我看看。”

  孟洛齐往后退了几步,转个了圈,深蓝色的衣服很合身,衬得孟洛齐那张脸皮肤更白,他剪了个清爽的短发,昳丽的面前看着有几分清冷,在冬日透着冷冽。

  “是不是长高了?”江延飞拿手比了一下。

  孟洛齐伸出手,比了个耶,“我二、二十岁了,不长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二十岁了。”江延飞笑着抓住了他的“耶”。

  孟洛齐今天下午还有课,走不了,得到晚上,他室友也知道他今天生日,特意给他买了蛋糕,本来是打算在宿舍给他庆祝的。

  结果江延飞来了,他在外面定了饭店包厢请客,一行人就去把蛋糕拿了之后,到了那去庆祝。

  晚上七点多,外面已经黑了,包厢里亮着灯,窗户口开了半扇,火锅咕噜咕噜冒着泡,宿舍六个人都来了,一伙人就围着桌子坐着,有说有笑。

  蛋糕上来时,不知谁起的头,在手指上沾点奶油就往人脸上抹,他们都是互抹,江延飞拿着手机拍照,乐的开怀。

  孟洛齐被唆使着,傻不愣的从江延飞身后伸出手,在他脸上划了两道,江延飞嘴角的笑容一顿,他侧眼睨了孟洛齐一眼,孟洛齐冲他抿出一个笑。

  单纯纯粹的笑容,清俊的面庞透着点傻傻的气息,也不跑,就站在江延飞旁边。

  “孟洛齐。”江延飞煞有其事的叫了声,“给我擦了。”

  “哦。”孟洛齐去抽纸,离江延飞很近的擦着他的脸,动作轻柔,“江哥,你真好看。”

  他的呼吸落在江延飞脸上,嘴唇凑的越来越近,江延飞拉住了他的手腕,往外走去,里面的人喝了点酒,玩的疯,也没注意到这两人走了。

  卫生间悄声无息,空无一人,门被推开,一个人被甩了进去,踉跄了两下,另一个人慢条斯理的走了进去。

  “江哥,你生、生气了吗?”孟洛齐站稳了问。

  江延飞:“没。”

  他反手关上门,看着孟洛齐,孟洛齐回看他,忽而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舔了舔唇,颇为紧张,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过来。”江延飞招了招手。

  孟洛齐走过去。

  江延飞:“刚是不是想亲我呢?”

  孟洛齐低头“嗯”了声,又抬眸瞥了眼江延飞,说,“我好、好些天,都没亲、亲着了。”

  血气方刚年纪的青年,开了荤又吃素,那感觉哪能好受。

  江延飞搂住了他的腰:“本想等回去……”

  他低头亲了亲孟洛齐的嘴唇,“你怎么老勾我呢?”

  孟洛齐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腰间一凉,他顿了一下,模模糊糊道了声“冷”。

  “给哥暖暖手。”江延飞后撤了些说,“暖和了,才冻不着你宝贝。”

  孟洛齐就不说话了,又凑上去亲他,亲这亲那,亲了个遍,胸膛似有一团烈火燃烧,在这冬日也不冷了。

  ……

  待他们再出去时,孟洛齐嘴唇肿了,眼角还有不易察觉的微红,脚下步伐踉跄,半响回不过神,像喝多了一样。

  饭吃的差不多了,蛋糕也切了,江延飞带着孟洛齐回去后,一行人就准备散了,孟洛齐不回宿舍,他们也不奇怪,江延飞每次来,孟洛齐都不回宿舍,活像在外边交了个女朋友。

  江延飞开车来的,这会儿直接开车回酒店,孟洛齐系上安全带,江延飞就发动了车子,“凉吗?”

  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孟洛齐怔了怔,而后脸上才消下去酡红,立马又升了起来,他别开脸看向窗外。

  “不凉。”他随后又问,“江哥,你还、还有内裤吗?”

  “有呢,哪次来没给你带。”江延飞说,“还有套。”

  孟洛齐嘴唇嗫嚅,不说话了。

  在江延飞面前,他的那种青涩,似乎一直没变。

  避免孟洛齐宝贝被冻坏,孟洛齐回到酒店第一件事,便是进了卫生间洗漱,他出来后便是江延飞进去洗漱。

  孟洛齐躺在床上,拿手机看消息,一个翻身,感觉脑袋底下有个东西顶着了,他手往枕头下边一摸,摸出来一个小盒子,上面贴着一张纸——【别打开】

  生日礼物吗?

  他放下手机,往卫生间那边看了眼,在放回去和打开之间纠结了一下,悄悄打开了,只见里面躺着一个银质怀表,他摸了两把,做贼一样的研究了一会,打开了。

  里面怀表的背景是一张照片,五官精致的青年拿着玉米棒,呆呆的看着镜头,江延飞的手臂自他身后搂着他的肩膀,他们的脑袋凑得很近,彰显得亲昵。

  孟洛齐偷着乐的在床上滚了一圈。

  真俊啊……他江哥。

  他把表攥在手中,都舍不得放回去,浴室的门突然开了,孟洛齐慌乱的坐起身,手忙脚乱的趴在床上找放表的盒子。

  身后突然袭来一阵温热的身体,孟洛齐被压在了床上,江延飞一条腿屈起抵在了他腰间,“找什么呢?”

  “没、没什么。”孟洛齐把怀表往怀里藏。

  江延飞顺手拿过旁边的盒子:“礼物看了?”

  孟洛齐装死:“……”

  江延飞唇边划过一丝笑意:“就知道你要打开。”

  看着乖巧,也是一个有逆反心理的小结巴,生动活泼,还很可爱。

  “我给你戴上。”江延飞伸手,掀他衣服。

  孟洛齐死死拉住衣摆:“为什么要、要脱衣服。”

  江延飞:“你不热吗?”

  孟洛齐转过头,白皙的皮肤上绯红一片,慢慢松开手,小声的说了句“热”。

  ……

  夜半,孟洛齐即将睡着之际,模模糊糊听到江延飞在他耳边说:“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孟洛齐应了声,就陷入了沉睡中。

  因此,当第二天,他被江延飞开着车带到了陌生的地方时,人还是懵的。

  宽敞的客厅,灰色的沙发对面是一台电视机,里面有厨房,往里走是卧室、卫生间,卧室里有一张很大的床,睡两个人是全然足够的,床的对面,便是衣柜。

  孟洛齐站在房中,心脏直跳。

  江延飞:“你以后有空,就过来会儿。”

  孟洛齐磕巴道:“江、江、江哥……”

  江延飞:“明年我才搬过来。”

  孟洛齐:“……”

  搬过来,什么搬过来?

  江延飞过来看过他好几次了,也不止每次只是单纯的过来看他,顺道还去找过房子,这些他都未曾和孟洛齐提过,就是想要给他一个惊喜,而如今定下来,终究是忍不住和他说了。

  看到孟洛齐懵圈的脸,他抬手捏了捏:“回神了。”

  孟洛齐的脸被掐起来了一块,他大大圆圆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江延飞:“是、是我想、想的……”

  “是你想的那样。”江延飞截了他的话。

  孟洛齐:“江哥,你要辞、辞职吗?”

  “调职。”江延飞说,关于调职中途碰到的事,他都没说,就这么一笔带过了,他拉着孟洛齐到了窗户边,打开了窗户,外面小区的风景很好。

  “那是超市,那边有买菜的地方,往那……直走,再转个弯,就能到马路上等公交车……”江延飞细数着,“以后咱们一块住这。”

  孟洛齐转过了身,抱住了江延飞,嘴里一个劲的说着“好”。

  十二月下了这一年的第一场雪,头天傍晚飘着鹅毛大雪,翌日一早醒来,外面已经铺天盖地成了雪白的一片,江延飞起床看了眼手机,信息还停留在昨夜他和孟洛齐聊天时说的雪上,最后互相道了晚安。

  孟洛齐快放寒假了,他回来的那天,外面的雪还没化,江延飞进门就迎来了一个拥抱,这人和以前一样,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嗅着,跟只狗似的。

  不同的是先前是因为不安,而如今是喜欢这样的亲昵。

  临近过年,两人都在家,这天,孟洛齐在看着电视,江延飞说起了买年货的事。

  “买年货……我们吗?”孟洛齐趴在沙发上。

  江延飞把手伸进外套袖子里,大衣披在肩头,“你今年要回去过年吗?”

  孟洛齐:“我想和、和你一起过、过年。”

  “所以就是我们一起买年货。”江延飞说,驼色大衣外套里面是一件高领毛衣,散发着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孟洛齐从沙发上起了身,关掉了电视,踩着拖鞋去了卧室,片刻后,他拿着一件外套出来了,“江哥,你等、等等我。”

  “等你,不着急。”江延飞说。

  孟洛齐动作很快的穿外套,“我不着、着急。”

  两人一块出门去办理年货了。

  临近过年,外面都带着年味,街边随处可见卖烟花炮竹的商家,还有卖对联的,江延飞拉着孟洛齐去对联那,孟洛齐偏头看着边上烟花,两人一个看对联,一个看烟花,最后都买了一些。

  随后又去买吃的。

  “想吃什么自己挑啊。”江延飞说。

  孟洛齐扯了扯他衣摆,道:“我想吃、吃火锅。”

  江延飞:“买。”

  “还有那、那个猪蹄。”

  “买。”

  ……

  最后回去时两人手里都提满了东西,江延飞还去买了一袋十斤的米,提着上了楼,江延飞一个人过年习惯了,这次多了一个人,感觉上热闹了许多。

  除夕那天下午,两人在厨房里包饺子。

  江延飞买了面粉,打算自己揉,他把面粉倒进了铁盆里,孟洛齐提着温水,兢兢业业一点一点的倒,江延飞说“好”,他就立马停下,江延飞说“再倒一点”,他就往里倒。

  两人就像是一个下达指令,一个执行指令毫无感情的机器人。

  “行了,够了。”江延飞把面粉和做一团,让他把水壶放一边去,拿开筷子准备揉面时,孟洛齐自告奋勇的说了句“我来”。

  这两天孟洛齐情绪都挺高昂,像个盼着过年的小孩,也没提过家里人,江延飞没打击他的兴致,移开了位置让他来和,他去一边弄饺子馅去了。

  厨房里泛着温馨和谐的气氛,两人各自占了一分地盘,背对着背,江延飞去拿葱时,转了一下身,从孟洛齐右手边伸过去拿葱,脑袋凑到了他肩膀边上,余光瞥见他脸上一抹白,他转头看了眼,孟洛齐也转过了头。

  白净的脸上不知何时粘上了面粉,冲他露出一个笑。

  江延飞二话不说,凑上去亲了他一口:“真棒啊洛齐。”

  孟洛齐也凑上来亲了他一口:“真、真棒,江哥。”

  江延飞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哄小孩的语气,从孟洛齐嘴里说出来,莫名的有几分惹人发笑。

  饺子馅弄好了,面粉也揉好了,光滑的表面就像孟洛齐那张小脸,两人站在一块包饺子,孟洛齐学着江延飞的手法包,包得没他好看,速度慢了下来。

  “你这包一个我都包三个了。”江延飞说,“去看电视吧。”

  孟洛齐道:“你懂、懂什么,这叫慢、慢工出细、细活。”

  江延飞:“小结巴还挺牙尖嘴利。”

  孟洛齐:“你别看、看不起我们结、结巴。”

  孟洛齐和江延飞在一起后越发的自在,那不曾表露人前的一面便也就自然而然的流露了出来。

  “哪敢。”江延飞说,“现在都该叫齐哥了。”

  孟洛齐没吱声。

  这声“齐哥”,他听得了别人叫,听不了江延飞叫,觉着怪不好意思的。

  江延飞包了第四个往盘子里放,突然旁边伸出一只手,也往盘子放,江延飞一看,动作在空中停下。

  只见一个爱心形状的奇怪物放在了盘子里,而它的主人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

  晚上煮饺子吃时,那个爱心饺子就到了江延飞的碗里,爱心没变形也没破,完完整整一整颗。

  吃完饺子,他们坐了会,听着外面的烟花声,他们也穿着外套下楼放烟花去了。

  绚烂的烟花在天空绽放,一簇接着一簇,照亮了深夜的天空,就如敞亮的心,驱散了阴霾,迎来了阳光。

  如今江延飞不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过年,躲屋里听着外面的烟花响,孟洛齐也不再是那个躲在角落里当着隐形人的小结巴。

  对江延飞来说,这个夏天他遇见了一个可爱的结巴,而对孟洛齐来说,江延飞是他生命里的一束光亮。

  烟花放完了,两人在下边玩了会,一前一后的上楼,江延飞才打开门走进去,孟洛齐就跟在他身后挤进去了,在他肩膀上拱来拱去,带着凉意的鼻尖蹭过江延飞的脖子,把江延飞推到了门上,舔舐着他的嘴唇。

  黑暗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仿佛无论在黑夜里做什么事,都不会有人发觉。

  两人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随后变成了静谧的拥抱,良久,窗外爆竹声响,烟花跟不要钱一样的放着,霎时间的光照亮了房间。

  他们在这狭小的房中相拥、接吻。

  紊乱的呼吸交织,江延飞摸了摸孟洛齐的脸:“新年快乐,洛齐。”

  “新年快乐。”孟洛齐侧着头,半阖眼眸,脸贴在他掌心,气喘吁吁的亲了口他的手腕,“江哥,我喜、喜欢你。”

  “啊,我知道。”江延飞说,吻过他眉眼,拉着他的手,放在了心口,心脏跳动的节奏传到了孟洛齐的手心,他轻声道,“你在这里。”

  朴实无华的话,却又恰恰是动人的情话。

  ——

  年后,江延飞和孟洛齐收拾了东西,把该带的带上,简装出发,开车离开了这里,两人到了那边,陆陆续续的买了些日用品。

  周六下午,天色有些灰蒙蒙的,街道上寒风冷冽,江延飞和孟洛齐戴着同款的帽子,从床上用品店出来,江延飞手里提着东西,孟洛齐还时不时的回头。

  “我想、想要那个。”

  他指的是先前他自己看中的一床火红色的大床单,跟结婚时铺的一样,他道喜庆。

  “想不想吃爆米花?”江延飞问。

  孟洛齐被转移了注意力:“哪呢?”

  江延飞下巴指了指对面。

  街对面有人在卖爆米花烤红薯,烤红薯的香味都飘过来了,勾人肚里馋虫,孟洛齐吞咽了一下,转头对江延飞说:“我过去、去买爆米花,你在这等、等我。”

  江延飞:“好。”

  他拉着孟洛齐手臂,待没车了才松开他,然后在孟洛齐过去之后,又进了后面的店铺,把孟洛齐说的那床也买了,结账迅速。

  孩子想买,能怎么办,就只能买了。

  他出来时还见着孟洛齐在对面守着,时不时回头,看到他还招了招手。

  片刻后,他跑回来了,手里拿着两个烤红薯,一袋爆米花,他把烤红薯递给江延飞,江延飞说回去再吃,他就自己拿着了。

  两人回到家,孟洛齐看电视,江延飞处理工作,一直到外边天黑了,江延飞把起身出去,想叫上孟洛齐一块去买点吃的,一出卧室,他就撞上了一人。

  孟洛齐站在卧室门口,手里提着一瓶酒,抬头看着他。

  “喝酒了?”江延飞问。

  他比了下手:“一、一点点,江哥,我饿、饿了。”

  “走,出去吃饭。”他拉着孟洛齐手臂,想要出去。

  孟洛齐低头看着他的手,忽而抓住了他的手腕,四目相对,他没有松手的意思,江延飞挑了下眉头。

  孟洛齐低头,自他腕骨,一路吻到了指尖,垂落的睫毛轻颤,唇扫过他指腹,张嘴轻咬了一口他的手指,拉着他的手放在了脸侧,蹭了蹭,眼角眉梢都带着勾人的气息。

  似一切都在不言中。

  “你……喝了多少?”江延飞问。

  孟洛齐另一只手提着酒瓶,让他看了看,说:“没喝、喝完,给你留、留着呢。”

  他打了个嗝。

  他手中一瓶酒见了底,只剩一个光瓶子,江延飞拿过瓶子,他就松手了,江延飞看着空了的酒瓶,笑了声:“你对我挺好啊。”

  “喜欢你、你啊。”孟洛齐说,“当然要对、对你好。”

  江延飞没见过孟洛齐喝酒,也不知道他酒量多少,但被他这么一来,又亲又舔的,着实是有些遭不住。

  孟洛齐过两天就要去学校了,江延飞本来想让他好好休息的。

  “你喜、喜欢我吗?”孟洛齐双手捧着他的手,脸颊窝在他手心,多了些肉感,软乎中带着点热气。

  这酒是他们先前吃火锅剩下的,上次孟洛齐也是喝的醉醺醺的,还抱着酒瓶不撒手,活像一个小酒罐子。

  “过来亲一下。”江延飞说。

  孟洛齐就乖乖凑上去亲了他一口,问道:“亲你你就、就喜、喜欢我了吗?”

  “傻子。”江延飞搂过他的腰,“我喜不喜欢你,你不知道?小没良心的。”

  “说、说谁呢!”孟洛齐猝不及防把他一推,江延飞往后退几步,退到了床边,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孟洛齐拉开了外套拉链,目露凶光:“我今、今天就让你瞧、瞧瞧,我的厉害,让你小、小瞧我。”

  剧情跳转得太快,江延飞一时接不过戏,已经被他压在了床上,孟洛齐屈膝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带着睥睨天下的孤傲。

  “你敢瞧、瞧不起我。”

  江延飞:“大王饶命。”

  孟洛齐冷哼一声:“晚、晚了。”

  江延飞看他挺上头,偏头笑了起来,但紧接着便呼吸一滞,他五指插入了孟洛齐的发丝中,声音暗哑:“别闹。”

  孟洛齐头发凌乱,抬眸看向他道:“你以、以为我在、再跟你说笑呢。”

  醉酒的小结巴真可怕。

  江延飞抱着人去了浴室。

  浴室水声响了起来,还有挣扎的声音,夹杂着孟洛齐的几句“大胆”、“放肆”,接着另一道声音说,“我就是放肆,怎么了?齐大王不服?”

  齐大王非常不服,“你不、不能这么做!”

  “那你得让我服气。”江延飞说。

  浴室瓷砖上,一双白皙纤长的手抵着,握成了拳,孟洛齐仰着头,喘着气,眼角泛上了令人怜惜的薄红,一只手自他身后探来,掐住了他的下巴,大大的手掌覆盖了他半张脸,大拇指抵在他眼角泛红的位置摩挲。

  “洛齐,我喜不喜欢你,有多喜欢你……感觉到了吗?”江延飞附在他耳边问。

  孟洛齐咬着嘴唇,被江延飞拿手扒开了,江延飞指尖抵在他齿间,“别咬,咬破了哥心疼。”

  孟洛齐舌尖扫过他指尖,轻颤的呼吸喷洒。

  酒醒了,人还沉醉着。

  ……

  时光匆匆,转眼而过,一年又一年的四季变换着,在孟洛齐大三这年的圣诞节,学校热热闹闹的举办了晚会,江延飞今晚要加班,没能去看,只看了他发的几张照片。

  昨晚平安夜,江延飞去接孟洛齐回家时,见着好几个女生给他送苹果,大多都是些小学妹们,他走过去,就听到孟洛齐一本正经的在和对方说他有对象了,他收了对象会吃醋的。

  然后他就把人拉到了小树林里亲,孟洛齐在他面前总带着一种乖巧的劲头,每次他见到在别人面前的孟洛齐,就会有一种特别的滋味。

  天色黑沉,江延飞下班开着车回到家,刚进房门,就看到了墙角观赏的树上装饰上了彩灯,房间里没有开灯,树边站着个圣诞老人,身量和孟洛齐差不多。

  “回、回来啦。”声音也和孟洛齐差不多。

  江延飞把手上东西放门边鞋柜上,没有打开房间里的灯,朝“圣诞老人”走了过去。

  孟洛齐全身上下装备齐全,戴着红色的圣诞帽,脸上还挂着白胡子,他手上拿着一个布袋子,看着江延飞走到他面前,有些紧张得吞咽了一下。

  “圣诞老人?”江延飞摘下围巾。

  孟洛齐:“你有什、什么想要的礼、礼物?”

  江延飞:“想要你,成吗?”

  孟洛齐从布袋里掏啊掏,掏了半天,掏出来一个红色的盒子,煞有其事的咳了两声,道:“恭喜你,中、中奖了!”

  江延飞轻笑出声:“圣诞老人不会说这种话。”

  “是嘛?”孟洛齐调整了一下,“这是送、送给你的礼物。”

  “不应该塞袜子里吗?”江延飞故意逗他。

  孟洛齐好脾气道:“塞不下。”

  江延飞去拿他手中的盒子。

  孟洛齐撒了手。

  “我拆了啊。”江延飞说。

  孟洛齐点了下头。

  淡黄色的灯光亮着,江延飞手中的盒子是红色的纸盒,他打开了外包装,里面是一个黑色低调的饰品盒,拆到了这里江延飞对里面是什么大致有了数,他手上一顿,抬眸看向孟洛齐。

  孟洛齐无声看着他,眼底似忐忑,又似催促着他拆开。

  江延飞打开了,两枚银色戒指暴露在了空气中。

  “你愿、愿意……”孟洛齐关键时候脑子卡壳了,忘了说辞,大脑一片空白,直愣愣的盯着江延飞看,仿佛江延飞脸上有字似的。

  好半响,他才憋出一句话:“你愿意被、被我套、套一辈子吗?”

  这话从某方面来讲,挺不单纯的。

  戒指意义,格外的不同,江延飞心中悸动,似一脚踩空般,心悬空的漂浮了起来,然后一下一下撞击着胸口,他笑道:“我这会儿是不是该亲你呢?”

  孟洛齐的嘴被胡子挡住了,他扒拉了两下,没弄下来,江延飞帮他给取下来了,然后牵着他的手,把戒指套在了他手指上。

  “给你套一辈子。”江延飞说。

  “我没、没钱,买不起贵的。”孟洛齐说。

  江延飞唇边勾着笑:“那你套不套?”

  “套。”孟洛齐似怕他反悔一样,把戒指从盒子里拿出来就戴进了他的手指里。

  戒指挺合适,江延飞抓着他戴了戒指的那只手,插入了他的指缝,同他十指紧扣,这画面莫名的让孟洛齐感到心底酥麻。

  江延飞一直都觉得,孟洛齐挺会说情话,现在还要再加一点,挺会玩浪漫。

  江延飞关注的,更多的是偏向关于两人生活上的事,给的是细水长流的温情,而孟洛齐,常常就能突然给他整出一个惊喜来。

  “我早、早就想买了。”孟洛齐说。

  江延飞拉着他的手,在他手背落下一吻:“是江哥疏忽了。”

  孟洛齐红着脸舔了舔唇,道:“不是,我想我送、送给你。”

  “真的?”江延飞挑眉问。

  孟洛齐点了点头:“真……”

  尾音未落,他被江延飞扛在了肩头,往卧室走去。

  “江哥,你别、别撕衣服成不?”房门关上,里面泄出孟洛齐的声音,“这衣服,我在学校借、借的。”

  江延飞:“哥不是那种人。”

  “撕啦”——

  孟洛齐打扮成圣诞老人送礼物,最后把自己也成功的送出去了。

  冬日的夜晚,格外的漫长。

  作者有话要说:小结巴和大家说再见啦~下个世界是古代

  狐狸精攻×将军受

  感谢呵呵呵呵喝可乐、熬夜第一名灌溉营养液~

  谢谢支持,鞠躬*罒▽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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