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剑名吞天_天一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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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剑名吞天

  我爱你,不是阴暗心理的猥琐冲动,而是我要堂堂正正完完整整地让你爱上我。

  ——叶红衣

  在众人惊讶而又愤怒的复杂眼神中,剑阁的百年大阵开始崩塌,碎石飞溅。

  大阵正在崩塌中,原本那道血光却不减反增,仿佛是挣脱了束缚,将这片空间都映得通红,可众人的心思都全部到了苏如是的身上。

  一道剑光从藏书阁而来,巨大的剑身包裹着熊熊烈火斩向苏如是,君临率先难。重黎,童瞳,云笑月等人也顺势跟上与君临共战苏如是,这时候可不是一个人逞英雄的时刻了。

  一刹那,天空中刀芒剑气狂舞。可惜众人的元气已经用去了十之八九,空有一腔热血,却被苏如是毫无技巧的霸道力量压得喘不过气来。

  此时任凭外面打得天翻地覆,寇长卿都在大阵崩溃的阵心一动不动,他从血光里感觉到了遗失已久的记忆,这里的每一道血光都与他有关,都充斥着巨大的信息量,大阵里的每一块石头仿佛都是他的孩子,是他亲手放上去的。

  当血色光芒慢慢褪去血色,一股奇特的透明气息慢慢渗透进他的体内。

  他的表情时而迷茫时而痛苦,最后神情平和地睁开了眼睛,没有一丝污浊。

  苏如是感受到了那股气息,长生境界,与他初入的境界不同,那是十年,不,百年,可能更久远的力量,他感受到了威胁。

  苏如是一掌将君临等人压到了地面,他看着寇长卿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连一点征兆都没有直接入了大长生境,怎么会?”他朝着北方愤怒地大吼,“天庭,你个王八蛋,你玩我?”

  苏如是又怎会知道,寇长卿原本便是大长生境界,比他不知道早几百年。

  苏幕遮如何,众生为棋又如何,当真能大得过这天吗?

  寇长卿直起身子,伸手一招,吞天巨剑从君临手中如有灵性般地飞了过来,围绕着他旋转了起来,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寇长卿伸出右手,握住剑柄,吞天剑吐出骇人的火焰围绕他的周身,好似它才是寇长卿的右手。

  寇长卿单脚点地,以背拖剑,在地面留下一道虚影,瞬间出现在苏如是上空,以流星坠地之势将吞天砸向苏如是,扇形的气焰足以盖住一百个苏如是,连空气都已承受不住这灼热的温度极度扭曲。

  苏如是眼神骇然,他单手结印,口中吐出一个咄字,一道金身佛像双手呈现托塔之势抗住了漫天气焰,僵持不下。

  苏如是显然想要破招,他的左手竟探入烈焰中要去抓那剑身。

  寇长卿爆喝一声:“竖子安敢分神。”吞天剑暴涨一倍有余,狂暴的气焰纵横,整个天际尽是灰烬,那金身佛像也有了融化的迹象。

  灰暗的天空爆出一声巨响,苏如是坠落地面,砸出一个巨型坑洞。

  寇长卿看着从坑里爬出来几乎快要站不稳的苏如是低垂手中巨剑,叹了一口气:“苏苏,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寇长卿将吞天平举过头顶,古老的谚语从他开合的嘴唇中传来:“洪荒有剑,剑名吞天,吞天食地。”

  天降怒火,焚于吞天剑之上,化为一道流光,带着吞吐不息的嚣张气焰将苏如是拖行百米,钉死在了寒院的破墙上。

  寇长卿回头深深地看了姬玄一眼,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将一愿扛上肩头,头也不回地走下山去,一切都不不明所以中尘埃落定。

  姬玄看着一片狼藉的寒院,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出了院子,他有点缓不过来。

  叶红衣追上来扶他,被他粗暴地甩开,完全不管不顾她的举动,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些莫名其妙的符文进入他的体内,他就觉得头昏脑涨,怨气冲天,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生根芽。

  寇长卿带着一愿缓步下山,一愿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心里却有着疑问,她下意识地问长卿,你怎么了?

  寇长卿并未很快回答,他沉默了很长时间,像是在理清思路,最终他回答了一愿:在很久很久以前啊,有一个人叫屈路远,他向天地许了一个一千年的愿望。而在很久很久以后,有一个人叫寇长卿,他现了那个愿望,那个愿望是什么他已经忘了,但是他给那个愿望取了个名字,叫一愿,很俗吧,但是这个叫一愿的人便是他自己要走的长生路啊。

  苏如是事件落幕后,川中王苏如放并代理朝政,暂时稳住了局面,而西域又开始暗流涌动起来,大大小小的叛乱暴露了西域多年以来的政治动荡,导致了西域国力急剧下降。

  寇长卿走后,叶红衣回了西凉,姬玄也暂时离开了天一阁,在洪涝严重的横江边遇到了飘渺峰的年轻掌门定风波张相正在抗击洪涝保护百姓,然后在张相的邀请下便住到了飘渺峰的后山,在荒废的菜园子里一个人种菜浇水,日复一日,其实姬玄是有小心思的,虽然寇长卿肯定不会来这。

  张相,又号乾坤道人,师承寇长卿的师兄,也就是上代掌门晏清平,精通阴阳两仪水火八卦,从小便有着济世苍生的宏愿,可以说哪里有天灾,哪里便有张相。

  张相这些年奔走四方,四十不到的年纪,满面风霜,白皓,不过他在世间的香火却十分旺盛,百姓们叫他活菩萨。

  这些年的日夜奔波,让张相体内的元气时刻不得充盈,别人入了长生境,境界都是日益攀升,而张相还出现了跌落小长生境的情况,正是这种心怀天下不计个人得失的胸襟,他也成了让姬玄最为佩服的极少数人之一。

  自从跌境之后张相也搬到了后山,现在的他也确实急需休息。

  姬玄虽不是飘渺峰的人,却在借着寇长卿的名头将飘渺峰的道法学了个遍,当年飘渺峰的佛道相争,姬玄、寇长卿、张相三人在战力、道法、辩论三场比试中全胜,赢得了自己的名声,而这一辈的小道士们都喜欢叫姬玄师叔,也变相地承认了姬玄在飘渺峰的地位。

  在南疆和中原地带姬玄无疑有些好名声,但是在西域和北境,姬玄却被传成手握无数人命的魔头,毁誉参半。

  后世对姬玄这个人也是褒贬不一,正是他的这种不拘一格的气魄,他的风头甚至盖过了寇长卿这种千年难得一出的大长生巅峰道者。

  王睿之合上手中的《飘渺奇谈录》,由于史书的匮乏,他现在只能四处搜寻野史,各地传说来拼接这整整一千年的历史。

  飘渺峰的虹桥早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到底是否存在过,王睿之也不清楚。

  飘渺峰的后院住了一个年近七旬的老者,老者说他是飘渺峰道家最后的一个传人。

  王睿之在后山住了很久,他与老者相谈甚欢,从飘渺峰的创派之始聊到山间的名胜古迹,他与老者都相信虹桥是存在过的,而且壮丽无比,虽然再也无法亲眼目睹它的风采。

  老者告诉他,一个月前有个极其漂亮的红衣女子也来过这,她告诉老者,飘渺峰虹桥毁于末代祖师张相,张相认为支撑虹桥的庞大天地元气在漫长的时光里都拥有了自己的灵识,因不忍它们受到了束缚,解开了虹桥的禁锢,虽然依旧有不少天气元气留下来支撑虹桥,但是随着它们日渐稀少,虹桥最终还是消失了,而飘渺峰群山却更有生机了起来,一失一得,说不清对错与否。老者显然对那女子的话半信半疑。

  王睿之问他,那女子有没有说她会去哪里。老者敲了敲脑袋想了片刻:“好像是山河关?”

  朱雀历三年,姬玄有半年的光景都住在飘渺峰,哪儿都不曾去。

  姬玄向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于张相这种圣贤之人一向不爱搭理,因为实在太过无趣。可是今日姬玄却主动挑起了话头:“你看我手中这杯酒是否有着灵气?”他察觉到了张相跌境的原因,不仅在于表面,还在于心,说到底力量这种东西是衡量一个人强大不强大最重要的标准,就跟商人比财产,男人扳手腕一样,但是对于修道者而言,最根本的还是修心,心多大,才有运用多大的力量,这一直都是飘渺峰流传亘古的祖训。

  “不食酒肉,不染浊气。”张相奇怪今天这个师叔怎会莫名其妙地问他这种问题。

  “我观杯中之酒,每一滴都在欢呼雀跃。”姬玄一点不意外,继续道。

  “我观杯中之酒,每一滴都想乘风而去。”常年论道的习惯使得他脱口而出。

  “那你是否承认这酒是跟你一般无二的世间万物,你刚刚是不是也在想这酒会想些什么?”姬玄笑道,“别不承认,这便是你的大道啊!”

  张相原本拧成一股绳的眉头片刻舒展,朝姬玄稽道谢:“多谢师叔提点。”他不曾想到这个印象中生性洒脱只知拌嘴的师叔一下子便点醒了他。张相突然想到晏清平当年所说的那句天下奇才,一姬一寇,看来真的不是徒有虚名啊。

  从那时开始,张相开始与世间万物更加深入地沟通,他感受到了暴风的诉说,洪水的咆哮,雷鸣的歌唱,虽然他的修道之路越加艰苦坎坷,但是他的精神愈强大。

  姬玄很喜欢在夕阳下,慵懒地躺在虹桥的一角,享受日落时最后一丝温暖,宁静祥和。

  “大哥哥,你为什么躺在地上!”稚嫩的声音在姬玄的耳边响起。

  姬玄眯着眼,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梳着羊角辫,脸颊上有着西域人独有的高原红。

  “娃娃,你叫什么?”

  “我就叫娃娃,大哥哥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姬玄看着娃娃清澈而又明亮的眼睛露齿微笑,“哥哥在晒太阳呢,你要不要一起。”姬玄将外衣铺平留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间招呼娃娃躺下。

  那娃娃也不觉陌生,在姬玄身边躺了下去,也半眯着眼:“很舒服呢!”

  “是啊,娃娃你们是从西域来的吧?”

  “对啊对啊!”

  “西域那么多佛祖不拜,为什么要大老远地跑来飘渺峰呢!”

  “母亲说飘渺峰的菩萨最灵验,每年的年初都要来这祈福。”

  姬玄相信善有善报,却不信真有心想事成这种事情存在,普通人活着总得有个念想支撑他们,修道又何尝不是呢。

  当大阳的最后一缕余晖被地平线吞噬后,虹桥出七色的微光继续照耀着飘渺峰的宫殿。

  一道身影落在了姬玄的身边,白衣白袍,不染纤尘。

  虽然白得出尘,但姬玄知道,一定不会是好事。

  “天宫、北境百万大军已经攻占西凉全境,叶虓战死,郑咄临危受命,死守山河关,约摸五日后,北境大军可直达山河关下,汉军已经来不及调动了。”

  姬玄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吧,回剑阁。”

  君临歪头:“不先去山河关看看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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