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阿菱_宠妃的演技大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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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阿菱

  第三十三章阿菱

  秦婈晕倒的前一刻钟

  薛妃身着紫色狐狸毛大氅,头戴牡丹花步摇,面带笑意地走进景阳宫。

  秦婈起身相迎,“臣妾给娘娘请安。”

  薛妃刚得权,眼下正是笼络人心的时候,她连忙扶起秦婈,柔声客气道“妹妹这是做甚,快快起来。”

  秦婈一抬头,这才发现,薛澜怡身后,还站着两位道士。

  而这两位道士身后,还有两位身着菜衣、腰系长铃,手持翻杆和抓鼓的这算巫师

  秦婈细眉微蹙,“这几位是”

  薛妃一笑,拉着秦婈的手道“本宫听闻亲妹妹因为那事食不甘味、寝不安席,便特意让兄长寻了道长入宫,你放心吧,这些人本事大的很,定能将景阳宫内的邪祟处理干净。”

  邪祟。

  秦婈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

  那不就是驱鬼吗

  心虚使然,她同薛妃道“多谢娘娘记挂,但臣妾真的无事。”

  可她想说的话还没说出口,倏然寒风涌起,太阳穴传来了撕裂般的疼痛。

  她下意识握紧拳头,痛感让她渐渐用力,指甲似乎都要陷入肉里。

  怎么会这么疼

  可是与眼前这些人有关

  薛妃本就是来做样子的,自然无暇关心秦婈脸上的异样,直接摆了摆手道“好了,开始吧。”

  鼓声响起。

  几位道士开始闭眼默念。

  秦婈嘴唇渐渐失去血色,指尖全是冷汗,摇摇欲坠之际,只见那玄色龙纹长袍出现在了景阳宫。

  紧接着,薛妃便跪在地上请罪。

  她又听他道“你当宫里是什么地方你身为四妃之一,却在宫里宣扬此等怪力乱神之事,谁给你的胆子”

  秦婈的视线渐渐模糊,鼓声一停,整个人也跟着倒了下去。

  萧聿上前一步,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腰身。

  他瞳孔一震,心脏击打着胸腔,回头厉声道“快唤太医。”

  薛妃看着他那般紧张地将秦婕妤抱在怀里,不由抿住了唇。

  出了景阳宫的门,薛妃捂着胸口,道“他竟然说我像邪祟,清月我今日做错什么了叫人来驱鬼除邪,难道不是为了秦婕妤好”

  清月拉着薛妃的袖口道“娘娘,您小点声。”

  薛妃深吸一口气,胸脯起伏,眼眶微红,“三年了,今儿也算是他与本宫,话说的最多的一天”

  清月道“娘娘,陛下是带兵打过仗的今日这事,实在不怨您。”

  “可他分明就是有意落我的脸面。”薛妃道“不然太后以前做法事,他怎么问都不问一声”

  清月颔首沉默。

  薛妃又道“还有那个秦婕妤,我真是给她太多脸面了,竟让她在我眼皮子底下耍手段争宠,早不晕、晚不晕,怎么陛下来了就晕”

  思及此,薛妃气得指尖发颤,“装晕是吧,好,等她醒了,本宫便教教她何为尊卑,四品的分位都能如此,若是陛下真把大皇子交给她养,那还了得”

  薛妃回到咸福宫,眼眶都还是红的。

  连喝了两杯茶,才静下心来。

  有个小太监笑嘻嘻地走过来,“奴才已将事情都办妥了。”

  薛妃道“什么事”

  小太监道“奴才方才各宫奔走,已将娘娘的仁厚之举,告知了全宫。”

  什么仁厚之举

  薛妃气得将手中的杯盏扔到了地上,“啪”地一声碎裂开来。

  景阳宫内。

  宁晟否替秦婈诊脉,收了帕子后,喃喃道“确实有些奇怪。”

  萧聿坐在榻边,道“怎么回事”

  “回禀陛下,婕妤身上发着热,却并无风寒之状,身子也无大碍,想必是受了些惊吓所致。”宁晟否缓了一口气,道“臣这就替婕妤开两幅退热的方子。”

  萧聿道“好了,你下去吧。”

  宁晟否道“微臣告退。”

  半晌过后,长歌端着药汁和帨巾,缓步走了进来,“奴婢来伺候婕妤喝药、”

  萧聿垂眸,凝视着秦婈,低声道“药放这,下去吧。”

  长歌微微抬眸,惊讶地发现,秦婕妤的手,竟被陛下握在掌中。

  长歌连忙低下头,退了出去。

  门“吱呀”一声阖上。

  殿内只剩他们二人。

  萧聿拿过圆凳上的帨巾,替她擦了擦额间虚虚的汗珠。

  即便宁太医不说,他也知道,她这不是风寒。

  这世上,不会有那么多巧合。

  萧聿眼角微湿,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吻住了她的额心。

  阿菱,我等你,太久了。

  久到我都快要以为,我疯了。

  你忘了一切也无妨。

  我记得足矣。

  日降月升,萧聿一直在景阳宫照顾她,给她喂了药,替她燃了灯。

  一盏又一盏,殿内亮如白昼。

  秦婈渐渐退了热。

  她睫毛轻颤,一睁眼就跟萧聿四目相对。

  何为含情脉脉,眼前便是。

  秦婈眉头一皱,缓了缓,用小臂支起身子,低声道“陛下怎么来”

  萧聿用手压了压她的肩膀,轻轻道“不必起来,你好好躺着,告诉朕,饿不饿”

  何为柔声细语,耳畔便是。

  秦婈眸中闪过一丝惊慌,立即垂眸道“臣妾昨日彻夜未眠,一时体力不支,便晕倒了,实在有失仪态,还望陛下不要怪罪。”

  她想过了。

  左右自己眼下不过是十六岁,景阳宫里抬出两具尸体,她受了惊吓,也是说的通的。

  萧聿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无妨,没事的,朕今日便在这陪你。”

  何为温柔厮磨,发梢便是。

  秦婈面露惊恐地眨了眨眼。

  萧聿看着她,眼角漾了一丝笑意,道“先传膳。”

  很快,尚膳局便端了膳食进来。

  这算是秦婈入宫以来,排场最大的一回。

  桌上光是点心就有六道,青团、竹叶粽、莲子、熟藕、软香糕、水分汤圆。

  除了基本的菜式,还有三种鱼。

  清油冬笋鲫鱼、油灼醋溜鱼、干炸的银鱼。

  萧聿看着她道“吃吧。”

  秦婈今日实在摸不透他的套路,只能咬牙去吃干炸的银鱼,隐隐的腥味令她微微不适,但还是低头继续吃。

  在萧聿眼里,她既然什么都记不得了,改变点饮食习惯都是无妨的。

  萧聿道“朕一会儿便嘱咐尚膳局,让他们做点你爱吃的。”

  握着银箸的秦婕妤,身子一僵,笑道“尚膳局的饭菜一向合臣妾口味,陛下不必麻烦了。”

  “是么。”萧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嘴角起了笑意,“那便听你的。”

  这男人不常带笑,笑起来又不止丰神俊朗。

  正所谓食不言寝不语,再之后,他们也没再说过话。

  秦婈一直惦记着萧韫,停箸后,她深吸一口气,开了口,“陛下。”

  萧聿“嗯”了一声。

  秦婈缓缓道“臣妾这儿已经无碍,只是大皇子病了,受了风寒,陛下若是得空,不妨去瞧一眼吧。”

  萧聿看着她的眼睛,愧意横生。

  亏得他还曾想把萧韫放到徐岚知那儿去养。

  “嗯,朕知道了。”萧聿又道“从明日起,你不必再去寿安宫了。”

  秦婈的心顿时就慌了。

  萧聿道“你先养病,等你身子好了,朕便把韫儿送景阳宫来。”

  秦婈酝酿的眼泪还没流下来,就收了回去。

  她小声道“陛下的意思是要将大皇子交予臣妾来养”

  萧聿点头,“是。”

  秦婈正要跪下谢恩,就被他扶了起来,“以后你我二人的时候,免礼了。”

  四目相对。

  秦婈忽然看到了延熙元年的他。

  那时的他头戴衮冕,以玉珩维之,身着十二章衮服,系黄锦、配白玉带。

  虽然才刚刚登基,可那身龙袍,那张龙椅,仿佛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魔力。仿佛一坐上那个位置,便有帝王的架势。又或许,他天生便有那样的气度。

  她躬身朝他福礼,他也似今日这般,对她说“阿菱,以后你我二人的时候,就别讲究这些虚礼,以前在王府如何,今后便是如何。”

  可后来。

  他又对她说,“阿菱,朕是皇帝,你是朕的皇后。”

  秦婈敛眸福礼,轻声道“臣妾多谢陛下抬爱,但礼不可废,还恕臣妾不能听之从之。”

  萧聿目光一怔,点头道“好。”

  这一夜皇帝确实没走,两人盥洗过后,一齐上了榻。

  秦婈躺在他身边,闭上眼睛,反复思忖着他今日的反常。

  一切都是从她昏倒开始的。

  醒来后,他就变了一个人。

  说的话,做的事,根本不像是对秦婕妤。

  他到底是故意为之,还是

  正思忖着,身边的男人忽然握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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