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昭仪_宠妃的演技大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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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昭仪

  第六十六章昭仪

  “怨我吗”萧聿喉结微动。

  “臣妾岂敢对陛下心生怨怼。”

  “是不敢,才不怨吗”

  秦婈轻声道“苏家当时陷入那般境地,陛下肯保下臣妾,留臣妾兄长一命,已是念及往日情分,法外施恩,臣妾并非不知好歹之人,若是要怨,也只能怨自己和兄长认贼作父,识人不清。”

  萧聿抓准了她的字眼,低声问“往日情分,那你可还念着”

  秦婈答“这是圣恩,臣妾自然念着。”

  轻柔柔的一句话,也不知是把人拉近了,还是把人推远了。

  四周阒寂,呼吸声变得格外真切。

  萧聿沉吟许久,落在她腰上的手突然向上滑去,秦婈的背脊随着他动作僵住。从前情浓时,床笫之事他们是真没少做,以至于萧聿一个动作,秦婈便知他要作甚。

  男人低头去吻她的脖颈,喘息愈来愈重,小衣同记忆中一样不堪一击,转眼就不知被卷到了何处。

  萧聿扳正她的身子,倾身压上去,用掌心桎梏着她的胯,一下又一下地咬磨她的唇,他手劲很大,吻的却轻。

  他每个动作都和从前很像,就像刻意为之,修长的手指抚弄的都是她曾羞到把脸埋在他肩膀的地方,可眼下,秦婈只是将手虚虚地搭在他的背上,连气都不肯多喘一声。

  两人的反应,就好似一个人拼命在找过去的影子,而另一个却想留在现在。

  这里头的滋味难以言喻,但心里却是一清二楚,萧聿没法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用唇抵着她的唇道“不想”

  秦婈偏头躲了躲,气若游丝,“改天,行吗今日”

  还没等她说完,萧聿便松开了她,坐起身,一言不发地去了净室,背影怎么看都是不悦。

  那抹滚烫消失在她腿间,秦婈暗暗松了口气。

  远远听见萧聿朝外面道“盛康海,送水进来。”

  “奴才这就来。”这般欢喜的语气,隔着一扇门,仿佛都能瞧见盛公公嘴角的弧度。只可惜此送水非彼送水。

  秦婈盯着房梁看了须臾,也坐起身,她从被褥里找出里衣,重新穿好。

  待萧聿从净室回来的时,内室烛火重燃,秦婈坐在榻边等他。

  背脊挺的笔直,瞧着恭恭敬敬,可萧聿瞥了一眼便知,她这是有话要说。

  萧聿走过去,坐到她身边,沉声道“说罢。”

  秦婈攥了攥放于膝上的手,轻声道“臣妾知道,陛下一向不喜后宫干涉前朝之事。”

  萧聿偏头看她,似是没想到她会说这句话。

  秦婈道“臣妾能否恳请陛下破例,今后凡与苏家、澹台易有关之事,都告诉臣妾”

  秦婈补充道“父母之仇,臣妾不敢忘。”

  萧聿转了转手上的白玉扳指,道“这些事,本也没想瞒着你。”

  秦婈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那臣妾就先谢过陛下了。”

  四目相视,萧聿眼中的寒意散了散,两人面对面躺下,气氛显然比方才好了些,阖眼之前,萧聿低声道“朕,会还苏家一个公道的。”

  帝王补过拾遗不比旁人,一言一行,受天下人瞩目,苏家蒙冤,不论背后有多少原因,但只要重审此案,萧聿少不得要被史官加一笔失察之过。

  秦婈抬眸看他。

  他们似乎都明白彼此所想,萧聿将她揽入怀中,慢慢道“朕继位四年,这四年间,打过一次败仗,失去了六万将士,而后便是雪灾、蝗灾、洪灾、地动,光是罪己诏,朕便写了六回。”

  所谓罪己诏,便是皇帝在面对国家遭受天灾、朝廷出现危难时自省的文书。就连雨下大了,粮食减产,他都得检讨一下,是否是德行有亏,招了天怒。

  “随史官怎么写罢,朕都习惯了。”萧聿默了好半晌,才道,“阿菱,朕也许,真是个运道不大好的皇帝。”

  这淡淡的语气,莫名有些可怜,秦婈忍不住安慰他道“陛下心怀天下,勤政爱民,乃是明主。”

  秦婈揉了揉他的肩膀。

  “你真这么想”

  秦婈认真地“嗯”了一声。

  萧聿将手放在她胸口上,随意搓了一下,沉吟道“困了。”说罢,他便自顾自阖了眼睛。

  秦婈垂眸看着刚好与弧度嵌合的手掌,心跳不由重了几分。

  萧聿不动声色地数着她的心跳声,心道阿菱,朕不甘心与你做君臣,便只能再算计你一回了。

  翌日一早,秦婈醒来时,床边已经空了。

  她坐起身,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莫名觉得缺了点什么,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洗漱过后,她才恍然大悟般地“啊”了一声。

  昨夜同榻而眠,他们并没做那些诡异的梦。

  不过想想也是,从他起兵出征后,他们便再也没见过了。

  秦婈揉了揉肩膀,正要唤人,就见竹心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笑道“主子,圣旨到了。”

  秦婈蹙眉道“圣旨”

  竹心笑道“娘娘快出来接旨吧。”

  竹心这称呼一换,秦婈立马懂了。

  烈日高照,鸟儿在树梢上扑棱着翅膀,秦婈跪在地上,盛公公缓缓展开圣旨,大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秦氏温惠秉心,柔嘉表度,深得朕心,故晋为秦昭仪。”

  不得不说,这道圣旨可真够直接的,大周嫔妃晋封,虽说都是恩宠,但总归都有个幌子。比如腹中有子,比如母家立功;比如得太后喜欢;再比如逢年过节大庆。

  深得朕心这四个字,也就是永昌年间见的多。

  盛公公躬身笑道“娘娘接旨吧。”

  “臣妾叩谢皇恩。”秦婈双手接过圣旨。

  盛公公笑道“陛下另赐了不少东西,待会儿,宁尚仪便会给娘娘送来。”

  秦婈道“多谢公公。”

  晌午过后,竹兰将一碟精美的花生核桃酥放在秦婈面前,道“六局一司和司礼监的人方才都过来了,娘娘是没见着,那一个个笑的,就跟咱院子里绽放的海棠似的。”

  秦婈回身拿出一个钱袋子,道“景仁宫人人都有赏,一会儿分下去吧。”

  竹兰接过,道“欸,奴婢知道了。”

  竹兰一边侍茶,一边小声道“要说那六局一司也太会看人下菜碟了,自打李妃被褫夺封号,降为才人,砌淑苑的分例都被他们扣下了。”剩下的话竹兰没敢直说,春夏的分例还好说,要是到了冬季,被克扣了炭火,熬不熬得过明年都不清楚。

  “你说什么”秦婈蹙眉道“李才人”

  竹兰道“娘娘还不知道此事”

  秦婈摇了摇头。

  竹兰这才想起来,李妃被废那日,自家娘娘还生着病,醒来不久就同跟皇上出宫了,不知道也正常。

  竹兰道“是这么回事,那日陛下本来在照顾娘娘,可咸福宫那头忽然传了消息过来,陛下看过后便去了长春宫,随后李妃就被降成才人了,具体怎么回事,奴婢也不清楚,不过咸福宫那边倒是解了禁足。”

  竹兰在一边哄着秦婈道“要说圣宠,这宫里谁能比得上咱们娘娘,今早陛下离开的时候,还特意吩咐奴婢别叫娘娘起来。”

  秦婈目光微怔,紧接着将话锋一转,“去把针线拿过来,大皇子的小衣我还没做完”

  竹兰起身道“是。”

  翌日傍晚,秦婈正借着烛光穿针引线,萧聿又差盛公公来给景仁宫送了赏。

  盛公公低声道“陛下特意吩咐了,这箱子里的东西娘娘只能自己看。”

  秦婈狐疑地瞧了眼盛公公,屏退宫人,小心翼翼打开

  桃木镂空的木箱子里,放着一件內侍的衣服。

  秦婈眼前一亮,压低了声音道“这是”

  盛公公意味深长道“娘娘随奴才到养心殿伺候吧。”

  养心殿。

  今夜谁在那儿,就不言而喻了。

  秦婈跟着盛公公一路朝西走去。

  养心殿内灯火通明,还没进门,就听见了陆则的声音,“启禀陛下,臣按照官员的身形体量,列了一份名单出来。”

  盛公公将茶水交给秦婈,掐着嗓子道“拿进去吧。”

  秦婈推门而入,萧聿抬眸看了一眼。

  她的步伐很轻,只是从陆则身后经过时,一股山茶花的香气从发间漫开,陆则敏锐地朝秦婈看去。

  细白的手、纤长的颈,比內侍细了不止一圈的腰肢。

  盛公公不在,秦婈便是那个伺候皇帝茶水的內侍,谁料她才端起茶壶,陆则忽然拔刀,手腕一转,寒光乍现,电光火石间,秦婈头上的曲脚帽被削落在地,乌黑如瀑的长发散落在肩。

  如墨的杏眸瞬间布满惊慌。

  一把绣春刀抵在她的脖颈上“什么人”

  萧聿和苏淮安几乎是同时开口,“陆言清把刀放下”

  陆则对萧聿的声音格外敏感,刀刃立即挪开半寸。

  萧聿对面前的三个人太不设防,以至于他根本没想到能闹这么一出,他阔步上前,捧起秦婈的下巴,拇指反复摩挲着她的脖颈,“伤着了”

  秦婈摇头,“没、没有。”

  见此,陆则身子一僵,绣春刀“咣”地一声掉落在地。

  他是一千一万个没想到,皇上居然能带女子来养心殿议事。

  他立马跪在地上,“臣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萧聿苏淮安一同看向陆则,眸中的寒光比地上的绣春刀还要锋利几分。

  秦婈连忙握住萧聿的手腕道“陆指挥使快快请起。”

  陆则没敢动。

  萧聿捏了下鼻梁,道“起来吧。”

  “多谢陛下。”

  陆则刚抬眸,膝盖就软了,朝臣没见过后妃,但是他陆言清却见过晋王妃啊

  且是没少见。

  元后已逝,那这这就是外面传的那位,入宫不到一年,只凭一张脸就“平步青云”的秦昭仪

  陆则躬身道“方才是臣冒犯娘娘了。”

  见陆则跟打了霜的茄子一般,秦婈不由展颜一笑,语气里都带着笑意,“侯爷不必多礼了。”

  陆则在心中腹诽这目光、这笑容、这语气同苏后简直是一模一样。

  他顿时明白皇帝今儿为何会“色令智昏”了。

  萧聿见秦婈如此,便猜到她这是不想瞒着陆则了,这样也好,苏家的案子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萧聿淡淡道“阿菱,过来看名单。”

  听这称呼,陆则确实有点不适,手臂都跟着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苏淮安。

  啧。

  这得多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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