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婆媳间的交融
“你干什么玩儿？坐下！”李家玉厉声道：“你儿子快三十了，什么不懂啊，你还想打他一顿是不是？儿子九岁时你把他打得鼻口蹿血那次，我一直给你记着呢，我恨你一辈子！”
红果果的表演，这就是给自己看的，小米好想说一句，这又算什么家庭呢？
这话当然不敢说，就算之后和杰瑞在一起时也不能说。
“小米你别在意啊，你叔这个人就是这个脾气，想起什么说什么。”李家玉就像练过川剧变脸一样，马上换了一副笑容对小米说。
“来来，看看小米给咱们买什么东西了。”李家玉边转话题边把小米买的纱巾拿出来看了看：“嗯，不错，这个阿姨喜欢。”
说着还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然后放到一边，接着打开了点心盒子。
小米松了口气，总算说了句人话，知道这么说不应该，可实在控制不了内心，就是这么想的。
接下来就到了令小米真正瞠目结舌的时刻了。
李家玉拿出一块豌豆黄儿，咬了一小口品了一下：“真好吃，细腻，沙中带糯，这个叫什么？”
“阿姨，这个是老北京特色，叫豌豆黄儿。”
“妈，这可是宫廷名点。”苏剑锋一见母亲喜欢，忙补充道。
“叫什么？豌豆黄儿？是用豌豆做的？”
“应该是吧。”小米答。
“呸呸呸！”李家玉连忙将没咽下的豌豆黄儿吐到小垃圾筐里。
小米一下子就傻了。
李家玉忙对小米说：“小米，你别在意，你听阿姨说，你叔叔有痛风，这个病最怕吃豆子做的东西，阿姨的尿酸也高，大夫不让吃豆制品，你是不知道痛风病发作时那个痛苦，生不如死啊，能理解吧？”
小米点点头：“对不起阿姨，我不知道……”
“没事，不知者不罪嘛。”
这都扯到有没有罪上了，再这么下去不会该枪毙了吧？
李家玉又拿起一块驴打滚：“这是驴打滚，里面也有黄豆面，这个我知道。”说完把驴打滚放进了盒子：“算啦，老北京的东西很多都喜欢用米面、豆面做，好好的东西可惜你这份苦心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啊小米。”
小米现在可以肯定，就凭李家玉对驴打滚的了解，她在拿起豌豆黄儿的时候就知道这东西叫啥，是拿什么做的，活了这么大岁数肯定比自己知道得多，她完全是故意的。
坏了！
小米忽然浑身一麻，榴莲！
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个有争议的货，喜欢的人闻着它是清香，不喜欢的人就说是臭，李家玉一定会拿这个东西再说事的！
果然，在李家玉一件件往出拿水果时，榴莲这颗炸弹一露头，那边老苏就炸了：“快快快小锋，把这东西拎着挂到阳台外面去！好好的新家，放个这东西，臭味一年也散不尽！”
小米觉得这家人已经完全不能拿过份来形容了，她这次连假意的道歉也说不出口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苏剑锋一跺脚，也火了。
自己一直在忍，陈文静专门盯嘱过自己，自己也懂这个道理，现在杰瑞发了火，说明自己这点委屈受得值。
这时小米的心思已经完全变了，她盼着早点结束这个挂着羊头卖狗肉的会谈，早早逃离此地。
苏剑锋从阳台回来，小米买的东西也一样样被摆到了桌上，看来是没找着新的破绽，老苏再次开口，要进入正题了。
“先别扯这些没用的了，你们来家干什么，不是要谈吗？谈吧！”
小米这时最盼望的结果是苏剑锋说我们要结婚，他父母说不同意，然后大家一起说，那以后再说吧，然后逃离。
结果和过程必然是这样，不过没有小米期望的那么快，这个过程让小米再次感到了什么叫难以忍受。
“爸，妈，你们也知道我们今天想谈的是什么，我喜欢小米，她也喜欢我，我们想在一起。”苏剑锋倒是没绕弯子，直截了当。
“在就在呗，你现在这么大了，谁能管住你，再说你们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李家玉歇下了，这下该老苏表演了。
这风格和李家玉完全不一样。
“我是说，我们要结婚，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同意和祝福。”
老苏一拍桌子：“你脑子进水了？你听说过一个当爹的同意儿子找一个癌症转移病人做儿媳妇的吗？有本事你就别认你这个老子，你俩爱去哪儿去哪儿，爱干什么干什么去！”
小米好想这时从地下生出一条缝来，自己立刻钻进去。
小苏也一时无法对答，老苏的话更难听了：“她喜欢你我理解，你勉强算个年轻有为，收入高，长得也不孬，你给我说说，你喜欢她啥？既然谈，咱们就摆摆道理，别说你老子不讲理！”
“她率真、单纯、性格开朗、心地善良……”
“停停停，别一套一套的背词了，不就是有点虎吗？确实有人喜欢带点虎的姑娘，你真觉得她虎？那你可错了，她可一点也不虎，说句难听的话，她现在这个情况不耗着你，还能找着对象吗？”
小米再也忍不住了，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和老人发火她不会，但她总可以走吧？
“闭嘴吧，揭人不揭短，越活越没人味了，你个老东西！”李家玉站了起来，一把拉住小米。
转而对小米柔声说：“小米，来，和阿姨到这边来，阿姨有话和你说。”
李家玉把小米拉进了小卧室，关上门。
小米记得，李家玉第一次发出对地砖不满的声音就是在这个房子里。
门关上了，外面父子俩的冲突也停止了。
“小米，你是个好姑娘阿姨知道，但人都是自私的，阿姨今天就和你说点自私的真心话，愿不愿意听听？”
“阿姨您讲。”
“你和小锋是真感情阿姨知道，你是真心喜欢小锋，但你想过没，如是你真的嫁给了小锋，他这一辈子会幸福吗？”
“有爱……就有幸福吧？”小米知道自己这话没底气，但既然是谈，自己应该把观点表达出来。
李家玉笑了：“你一下转不过弯来我理解，换了我处在你现在这个位置可能还不如你呢，阿姨给你举个例子吧。”
“您说。”
“你弟弟现在上大一，也到了找对象的年龄，如果有一天他带着一个和你一样情况的女朋友回家，你会是什么态度？”
这算是将了小米一军，真的没法作答。
李家玉还有呢：“你会不会找她的女朋友说，既然爱，就希望被爱的人幸福，让她为了你弟弟的幸福而离开？”
是啊，换位思考一下，自己一定会这么做的，可这么崇高的自残，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阿姨知道，你是个可怜的孩子，这是命啊，可我一个当妈的总得以儿子的将来为重吧？你骂阿姨自私、狠心都可以，算阿姨求你了行不？”李家玉说着，眼里已含满了泪。
小米相信，李家玉这是对自己第一次说真心话，没有以往的那种官腔和阴阳怪气，一个母亲的肺腑之言。
小米终于没忍住，一声阿姨后，抱着李家玉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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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果果的表演，这就是给自己看的，小米好想说一句，这又算什么家庭呢？
这话当然不敢说，就算之后和杰瑞在一起时也不能说。
“小米你别在意啊，你叔这个人就是这个脾气，想起什么说什么。”李家玉就像练过川剧变脸一样，马上换了一副笑容对小米说。
“来来，看看小米给咱们买什么东西了。”李家玉边转话题边把小米买的纱巾拿出来看了看：“嗯，不错，这个阿姨喜欢。”
说着还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然后放到一边，接着打开了点心盒子。
小米松了口气，总算说了句人话，知道这么说不应该，可实在控制不了内心，就是这么想的。
接下来就到了令小米真正瞠目结舌的时刻了。
李家玉拿出一块豌豆黄儿，咬了一小口品了一下：“真好吃，细腻，沙中带糯，这个叫什么？”
“阿姨，这个是老北京特色，叫豌豆黄儿。”
“妈，这可是宫廷名点。”苏剑锋一见母亲喜欢，忙补充道。
“叫什么？豌豆黄儿？是用豌豆做的？”
“应该是吧。”小米答。
“呸呸呸！”李家玉连忙将没咽下的豌豆黄儿吐到小垃圾筐里。
小米一下子就傻了。
李家玉忙对小米说：“小米，你别在意，你听阿姨说，你叔叔有痛风，这个病最怕吃豆子做的东西，阿姨的尿酸也高，大夫不让吃豆制品，你是不知道痛风病发作时那个痛苦，生不如死啊，能理解吧？”
小米点点头：“对不起阿姨，我不知道……”
“没事，不知者不罪嘛。”
这都扯到有没有罪上了，再这么下去不会该枪毙了吧？
李家玉又拿起一块驴打滚：“这是驴打滚，里面也有黄豆面，这个我知道。”说完把驴打滚放进了盒子：“算啦，老北京的东西很多都喜欢用米面、豆面做，好好的东西可惜你这份苦心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啊小米。”
小米现在可以肯定，就凭李家玉对驴打滚的了解，她在拿起豌豆黄儿的时候就知道这东西叫啥，是拿什么做的，活了这么大岁数肯定比自己知道得多，她完全是故意的。
坏了！
小米忽然浑身一麻，榴莲！
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个有争议的货，喜欢的人闻着它是清香，不喜欢的人就说是臭，李家玉一定会拿这个东西再说事的！
果然，在李家玉一件件往出拿水果时，榴莲这颗炸弹一露头，那边老苏就炸了：“快快快小锋，把这东西拎着挂到阳台外面去！好好的新家，放个这东西，臭味一年也散不尽！”
小米觉得这家人已经完全不能拿过份来形容了，她这次连假意的道歉也说不出口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苏剑锋一跺脚，也火了。
自己一直在忍，陈文静专门盯嘱过自己，自己也懂这个道理，现在杰瑞发了火，说明自己这点委屈受得值。
这时小米的心思已经完全变了，她盼着早点结束这个挂着羊头卖狗肉的会谈，早早逃离此地。
苏剑锋从阳台回来，小米买的东西也一样样被摆到了桌上，看来是没找着新的破绽，老苏再次开口，要进入正题了。
“先别扯这些没用的了，你们来家干什么，不是要谈吗？谈吧！”
小米这时最盼望的结果是苏剑锋说我们要结婚，他父母说不同意，然后大家一起说，那以后再说吧，然后逃离。
结果和过程必然是这样，不过没有小米期望的那么快，这个过程让小米再次感到了什么叫难以忍受。
“爸，妈，你们也知道我们今天想谈的是什么，我喜欢小米，她也喜欢我，我们想在一起。”苏剑锋倒是没绕弯子，直截了当。
“在就在呗，你现在这么大了，谁能管住你，再说你们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李家玉歇下了，这下该老苏表演了。
这风格和李家玉完全不一样。
“我是说，我们要结婚，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同意和祝福。”
老苏一拍桌子：“你脑子进水了？你听说过一个当爹的同意儿子找一个癌症转移病人做儿媳妇的吗？有本事你就别认你这个老子，你俩爱去哪儿去哪儿，爱干什么干什么去！”
小米好想这时从地下生出一条缝来，自己立刻钻进去。
小苏也一时无法对答，老苏的话更难听了：“她喜欢你我理解，你勉强算个年轻有为，收入高，长得也不孬，你给我说说，你喜欢她啥？既然谈，咱们就摆摆道理，别说你老子不讲理！”
“她率真、单纯、性格开朗、心地善良……”
“停停停，别一套一套的背词了，不就是有点虎吗？确实有人喜欢带点虎的姑娘，你真觉得她虎？那你可错了，她可一点也不虎，说句难听的话，她现在这个情况不耗着你，还能找着对象吗？”
小米再也忍不住了，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和老人发火她不会，但她总可以走吧？
“闭嘴吧，揭人不揭短，越活越没人味了，你个老东西！”李家玉站了起来，一把拉住小米。
转而对小米柔声说：“小米，来，和阿姨到这边来，阿姨有话和你说。”
李家玉把小米拉进了小卧室，关上门。
小米记得，李家玉第一次发出对地砖不满的声音就是在这个房子里。
门关上了，外面父子俩的冲突也停止了。
“小米，你是个好姑娘阿姨知道，但人都是自私的，阿姨今天就和你说点自私的真心话，愿不愿意听听？”
“阿姨您讲。”
“你和小锋是真感情阿姨知道，你是真心喜欢小锋，但你想过没，如是你真的嫁给了小锋，他这一辈子会幸福吗？”
“有爱……就有幸福吧？”小米知道自己这话没底气，但既然是谈，自己应该把观点表达出来。
李家玉笑了：“你一下转不过弯来我理解，换了我处在你现在这个位置可能还不如你呢，阿姨给你举个例子吧。”
“您说。”
“你弟弟现在上大一，也到了找对象的年龄，如果有一天他带着一个和你一样情况的女朋友回家，你会是什么态度？”
这算是将了小米一军，真的没法作答。
李家玉还有呢：“你会不会找她的女朋友说，既然爱，就希望被爱的人幸福，让她为了你弟弟的幸福而离开？”
是啊，换位思考一下，自己一定会这么做的，可这么崇高的自残，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阿姨知道，你是个可怜的孩子，这是命啊，可我一个当妈的总得以儿子的将来为重吧？你骂阿姨自私、狠心都可以，算阿姨求你了行不？”李家玉说着，眼里已含满了泪。
小米相信，李家玉这是对自己第一次说真心话，没有以往的那种官腔和阴阳怪气，一个母亲的肺腑之言。
小米终于没忍住，一声阿姨后，抱着李家玉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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