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
蔡有阳和陆沣上的是大班，现在，他们要和中班、小班新来的小朋友一起参加入学典礼。蔡有阳觉得莫名其妙，去找老师——他们班的老师姓秦——
“秦老师。”他说，“请问我和陆沣可以不参加吗？”
秦老师说：“为什么不想参加呢？”
他答：“因为其他小朋友太小了。”
“……”秦老师无语，“他们只比你小一两岁。”
蔡有阳想要争辩，陆沣捂住他嘴，向秦老师致歉：“你别管他。”
蔡有阳想把陆沣的手拽下来，但百般挣扎后无果，只好闭上了嘴。
入学典礼上，轮到蔡有阳上台讲话。他虽然是不情愿的，但还是认真做了自我介绍。他是讲礼貌的。但有个小朋友，十分不讲礼貌，非但不说话，还哭了起来，一会儿就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蔡有阳站在哭泣的小朋友身边，看着台下哄笑的小朋友们，心里不太高兴。他拉了拉那个小朋友的衣袖，说你别哭了，大家都看着呢。
小朋友不理他，嚎啕大哭，根本停不下来。
“喂！”蔡有阳又叫他好几次，却没有得到回应，于是突然大吼一声，登时把他吓住。
幼儿园园长并所有到场老师，齐齐变了脸色。他们严阵以待，预备处理可能到来的打架事故。
哭泣的小朋友不再哭了，却吓呆了，木木地看着蔡有阳，都不敢动了。
蔡有阳松了口气，对下一个讲话的小朋友招手：“来，该你了。”
园长：“……”
老师们：“……”
小朋友们：“……”
小朋友再天真可爱，聚集到幼儿园里，实际上也形成一个小社会了。有众星捧月的小公主小王子，有毫无存在感的小透明，还有被孤立、被欺负的小可怜。
早上的入学典礼才结束，中午，幼儿园中班的最底层已经新鲜出炉了——就是入学典礼上一直哭泣、不敢说话的小朋友。
蔡有阳是在午睡的时候发现这件事的。不管大班、中班还是小班的孩子，中午都要在一个大房间里集中睡觉。蔡有阳和陆沣睡邻床，他们都是自己脱了外套，自己上床的。但其他小朋友大多要生活老师帮忙。生活老师一共才两个人，带几十个小孩挺吃力，不能随时照看到每个小朋友。蔡有阳睡在床上，打算跟陆沣聊会儿天的时候，就看到有个小朋友被欺负了。
仔细看看，还是被他吼过的小朋友。
好像叫吴敌来着——
名字跟性格有点不配。
蔡有阳看到那个高了吴敌一头的胖子把吴敌拎了起来，大巴掌往吴敌脑袋上扇，吴敌却不敢动也不敢哭，强忍着泪，咬着牙，瞪着胖子。
瞪他干嘛？打回去啊！
蔡有阳看不下去，但要他去救人——他也打不过胖子。他捅了捅陆沣的腰，陆沣缩了一下，板起脸，皱紧眉：“干嘛？”
“你看他们。”蔡有阳指着胖子和吴敌。
陆沣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走。”
蔡有阳点头。
俩人蹑手蹑脚下了床，从生活老师背后摸过去，走到胖子和吴敌身后。陆沣一把抓住胖子的后颈，猛一用力，就把他提了起来！
胖子吓得尖叫起来，下意识送开抓着吴敌的手。蔡有阳便抢上前去，接住了吴敌，然后把人紧紧搂在怀里。
生活老师听到声音回头，胖子刚张开嘴想告状，陆沣就掐住他手，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对生活老师说：“我帮他脱衣服。”
生活老师笑道：“不用了，你管自己睡吧。”
陆沣说：“我年纪最大，帮帮你们。”
生活老师看向胖子：“你愿意让他帮你吗？”
当然不愿意啊。胖子快吓哭了，哆哆嗦嗦地说：“老师——”他想说陆沣打他，可陆沣一个眼神杀过来，他半个字都不敢提了，“我愿意。”他含着一泡泪，语带着哭腔地回应。
生活老师不疑有他，欣慰地点点头，继续帮其他小朋友脱衣服了。
见生活老师不看他们了，胖子小心翼翼瞄了陆沣一眼：“兄弟，”他一头冷汗地说，“好不好放过我了？”
陆沣说：“以后再遇到——”
胖子瞪圆眼，抬起手掌往脖颈间横了一下，比了个砍头的动作。
陆沣见他识相，就松开他，让他去了。
蔡有阳笑嘻嘻地搂着吴敌，说：“没事儿了，陆沣把胖子赶跑了。”
吴敌抽抽搭搭地说：“可是以后——”
“以后我罩着你。”蔡有阳很有风范地说，随即发现陆沣在看他，心里虚了几分，想了想，又改口说，“以后我跟陆沣一起罩着你。”
吴敌说：“真的吗？”
蔡有阳见他还是不放心的样子，心想好人要做到底呀，放着他一个人实在不安心的。于是蔡有阳说：“这样吧，以后你午睡的时候就睡在我和陆沣中间，这样大家知道你是我们的朋友，就不会欺负你了。”
吴敌终于笑了：“好的呀。”
陆沣：“……”
看到蔡有阳真的要领吴敌去睡他的位置了，陆沣忍不住开口了：“他睡我旁边就行了，为什么要睡我们中间？”
蔡有阳说：“双重保护，比较明显一点。”
陆沣跟在他们身后，想着用什么办法才能打消蔡有阳的想法。走到床前时，他的灵感就来了。“床都被我睡过了，你不嫌脏吗？”他是对吴敌说的。
吴敌忙道：“我不嫌你脏。”他特别诚恳，生怕让陆沣误会，然后再被赶走。
陆沣却道：“我觉得你有洁癖。”
吴敌还没理解陆沣的意思，但声音小了一点：“我觉得我没有。”
陆沣坚持道：“我觉得你有。”
“……”吴敌求助地看向蔡有阳。
蔡有阳发愁：“你连自己有没有洁癖都不知道呀？”
吴敌又快哭了，但陆沣盯着，他是不敢哭的：“我……”他在陆沣的注视下，想了好久，才战战兢兢地说，“我可能有吧。”
陆沣对蔡有阳说：“你看，他有洁癖，不能睡我睡过的床。”
蔡有阳现在的逻辑还没那么清楚，没有想到，别的床其实也被睡过，如果不能睡陆沣睡过的，其他的床应该也不能睡的。
蔡有阳说：“既然吴敌有洁癖，就不要睡陆沣的床了，还是睡陆沣旁边吧。”
吴敌想到跟蔡有阳之间隔了一个陆沣，心里就害怕：“可是我——”
陆沣：“你想说什么？”
吴敌乖巧地说：“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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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师。”他说，“请问我和陆沣可以不参加吗？”
秦老师说：“为什么不想参加呢？”
他答：“因为其他小朋友太小了。”
“……”秦老师无语，“他们只比你小一两岁。”
蔡有阳想要争辩，陆沣捂住他嘴，向秦老师致歉：“你别管他。”
蔡有阳想把陆沣的手拽下来，但百般挣扎后无果，只好闭上了嘴。
入学典礼上，轮到蔡有阳上台讲话。他虽然是不情愿的，但还是认真做了自我介绍。他是讲礼貌的。但有个小朋友，十分不讲礼貌，非但不说话，还哭了起来，一会儿就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蔡有阳站在哭泣的小朋友身边，看着台下哄笑的小朋友们，心里不太高兴。他拉了拉那个小朋友的衣袖，说你别哭了，大家都看着呢。
小朋友不理他，嚎啕大哭，根本停不下来。
“喂！”蔡有阳又叫他好几次，却没有得到回应，于是突然大吼一声，登时把他吓住。
幼儿园园长并所有到场老师，齐齐变了脸色。他们严阵以待，预备处理可能到来的打架事故。
哭泣的小朋友不再哭了，却吓呆了，木木地看着蔡有阳，都不敢动了。
蔡有阳松了口气，对下一个讲话的小朋友招手：“来，该你了。”
园长：“……”
老师们：“……”
小朋友们：“……”
小朋友再天真可爱，聚集到幼儿园里，实际上也形成一个小社会了。有众星捧月的小公主小王子，有毫无存在感的小透明，还有被孤立、被欺负的小可怜。
早上的入学典礼才结束，中午，幼儿园中班的最底层已经新鲜出炉了——就是入学典礼上一直哭泣、不敢说话的小朋友。
蔡有阳是在午睡的时候发现这件事的。不管大班、中班还是小班的孩子，中午都要在一个大房间里集中睡觉。蔡有阳和陆沣睡邻床，他们都是自己脱了外套，自己上床的。但其他小朋友大多要生活老师帮忙。生活老师一共才两个人，带几十个小孩挺吃力，不能随时照看到每个小朋友。蔡有阳睡在床上，打算跟陆沣聊会儿天的时候，就看到有个小朋友被欺负了。
仔细看看，还是被他吼过的小朋友。
好像叫吴敌来着——
名字跟性格有点不配。
蔡有阳看到那个高了吴敌一头的胖子把吴敌拎了起来，大巴掌往吴敌脑袋上扇，吴敌却不敢动也不敢哭，强忍着泪，咬着牙，瞪着胖子。
瞪他干嘛？打回去啊！
蔡有阳看不下去，但要他去救人——他也打不过胖子。他捅了捅陆沣的腰，陆沣缩了一下，板起脸，皱紧眉：“干嘛？”
“你看他们。”蔡有阳指着胖子和吴敌。
陆沣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走。”
蔡有阳点头。
俩人蹑手蹑脚下了床，从生活老师背后摸过去，走到胖子和吴敌身后。陆沣一把抓住胖子的后颈，猛一用力，就把他提了起来！
胖子吓得尖叫起来，下意识送开抓着吴敌的手。蔡有阳便抢上前去，接住了吴敌，然后把人紧紧搂在怀里。
生活老师听到声音回头，胖子刚张开嘴想告状，陆沣就掐住他手，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对生活老师说：“我帮他脱衣服。”
生活老师笑道：“不用了，你管自己睡吧。”
陆沣说：“我年纪最大，帮帮你们。”
生活老师看向胖子：“你愿意让他帮你吗？”
当然不愿意啊。胖子快吓哭了，哆哆嗦嗦地说：“老师——”他想说陆沣打他，可陆沣一个眼神杀过来，他半个字都不敢提了，“我愿意。”他含着一泡泪，语带着哭腔地回应。
生活老师不疑有他，欣慰地点点头，继续帮其他小朋友脱衣服了。
见生活老师不看他们了，胖子小心翼翼瞄了陆沣一眼：“兄弟，”他一头冷汗地说，“好不好放过我了？”
陆沣说：“以后再遇到——”
胖子瞪圆眼，抬起手掌往脖颈间横了一下，比了个砍头的动作。
陆沣见他识相，就松开他，让他去了。
蔡有阳笑嘻嘻地搂着吴敌，说：“没事儿了，陆沣把胖子赶跑了。”
吴敌抽抽搭搭地说：“可是以后——”
“以后我罩着你。”蔡有阳很有风范地说，随即发现陆沣在看他，心里虚了几分，想了想，又改口说，“以后我跟陆沣一起罩着你。”
吴敌说：“真的吗？”
蔡有阳见他还是不放心的样子，心想好人要做到底呀，放着他一个人实在不安心的。于是蔡有阳说：“这样吧，以后你午睡的时候就睡在我和陆沣中间，这样大家知道你是我们的朋友，就不会欺负你了。”
吴敌终于笑了：“好的呀。”
陆沣：“……”
看到蔡有阳真的要领吴敌去睡他的位置了，陆沣忍不住开口了：“他睡我旁边就行了，为什么要睡我们中间？”
蔡有阳说：“双重保护，比较明显一点。”
陆沣跟在他们身后，想着用什么办法才能打消蔡有阳的想法。走到床前时，他的灵感就来了。“床都被我睡过了，你不嫌脏吗？”他是对吴敌说的。
吴敌忙道：“我不嫌你脏。”他特别诚恳，生怕让陆沣误会，然后再被赶走。
陆沣却道：“我觉得你有洁癖。”
吴敌还没理解陆沣的意思，但声音小了一点：“我觉得我没有。”
陆沣坚持道：“我觉得你有。”
“……”吴敌求助地看向蔡有阳。
蔡有阳发愁：“你连自己有没有洁癖都不知道呀？”
吴敌又快哭了，但陆沣盯着，他是不敢哭的：“我……”他在陆沣的注视下，想了好久，才战战兢兢地说，“我可能有吧。”
陆沣对蔡有阳说：“你看，他有洁癖，不能睡我睡过的床。”
蔡有阳现在的逻辑还没那么清楚，没有想到，别的床其实也被睡过，如果不能睡陆沣睡过的，其他的床应该也不能睡的。
蔡有阳说：“既然吴敌有洁癖，就不要睡陆沣的床了，还是睡陆沣旁边吧。”
吴敌想到跟蔡有阳之间隔了一个陆沣，心里就害怕：“可是我——”
陆沣：“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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