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中记_穿进乙女游戏后我翻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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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中记

  (穿进乙女游戏后我翻车了);

  跪在地上的那对老夫妻闻言,

  立刻直起身子,膝行几步大声解释道:“我们绝不是故意害人,实在是迫不得已,

  竟冒犯到了两位道长头上,实在有罪,实在有罪啊!”

  老人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样子总让人看着心里不忍,

  姜听白忍不住出声道:“迫不得已是何意,

  你们先起来,讲清楚一点。”

  老夫妻俩颤颤巍巍的对视一眼,

  互相搀扶着从地上爬起来,那名老丈想了想,

  开口慢慢道来这其中的原委。

  据他所说,他们一家姓陈,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个村子里,务农耕田,再老实不过。

  陈老夫妻只有一个儿子,到了年龄便为儿子张罗着娶妻生子,

  得了个聪明乖巧的孙儿,

  本以为这一辈子便能这么安安稳稳的过了,

  可天不遂人愿,前段日子,儿媳妇突然得了急病撒手人寰。

  一家子人痛哭一场,

  斯人已逝,

  也就罢了。本想就这么好好的将孙儿抚养长大,可谁知祸不单行,这一家人又陷入了更大的灾难之中。

  “您二位想必知道,姑获鸟吧?”

  陈老丈抖着嘴唇说道。

  姑获鸟是传说中的一种妖。

  《玄中记》记载,

  说这种妖“夜飞昼藏,盖鬼神类”,并且有个爱好,“无子,喜取人子养之,以为子”,于是便会在夜晚飞到有小孩的人家院里,将挂在院中的小孩衣服点上血点作为标志,偷走这家的小孩自己去养。

  当然也有别的说法,是姑获鸟会偷走小孩子自己吃掉,以提升妖力。

  “前些日子,我们发现我孙儿的衣服上被点了血点,夜里也能听到房顶上有鬼鸟鸣叫的声音。”

  陈老丈面如土色,十分痛苦的皱着脸:“我们一家子人都吓坏了,但也没别的法子,只能托同乡的人去问十几里外的一个云游道士,得了个法子。”

  “说是姑获鸟非凡人所能对付,但可以布阵引来附近的恶妖与之相搏,只是需要以生魂为引,我们实在是担心孙儿,这才鬼迷心窍,想等两个过路人投宿一时糊涂犯下大错,实在是罪该万死,还请两位道长高抬贵手,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这一回”

  两人作势又要跪下去,容淮抬了抬手,止住了他们的动作。

  “这方法是假的。”他略抬了眼,看了看一旁的妖尸,声音十分平静,“恶妖怎可能供人驱使,若真以生魂血肉供养以后,还未等到姑获鸟来,你们一家人便早就共赴黄泉了。”

  他向来说话温和如春风拂面,眼下却言语冷淡,是着实有些不满。

  他孤身一人无论如何都不打紧,但此行有师妹,一点意外险阻,他都不愿发生。

  两个老人唯唯诺诺的点头应下,又是一阵认错求饶,容淮皱了皱眉,又抬手止住他们。

  他直接下了个禁言咒。

  姜听白这才意识到容淮心情不太好。

  他是很温柔平和的性格,无论面对的是修为高深的修士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都是一个态度。

  有幸与他接触过的人都赞他“珠玉在侧,不见喜愠之色”。

  不过这反过来,想得阴暗一些,也可以推测他这个人骨子里其实是很矜贵高傲的,以至于他把谁都没看进过眼里,自然也不会产生什么情绪波动。

  他把那些人都看作所谓的“芸芸众生”。

  从这点来看,容淮倒真的和顾言昭有一点点的相似之处。

  只是容淮是一以贯之的出世一般的温柔,顾言昭则是阴云诡谲里磨出来的平和表象。

  容淮没有察觉到她走神了,只是低下声来同她讲话:“如若此事为真,那我们恐怕得多留一天处理此事。”

  他是正统大道出身的修士,撇开作祟的心魔不说,除妖降魔是他被刻在骨子里的天职。

  但他有点担心姜听白不开心,毕竟杀恶妖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小姑娘应该不会喜欢。

  他想起方才魔障入心时他竟然指导着师妹独自与那恶妖搏斗,简直都想立刻将自己打一顿,找一捆藤条来负在背上负荆请罪。

  于是他放柔了声音,又补了一句:“我保证速战速决,处理完此事以后,我便陪你去逛逛太华城,好吗?”

  姜听白自己倒还很期待。

  当然,在一个诡异的小村庄等着和传说中会吃小孩的妖怪决一死战,绝对不是一件轻松愉悦的事情。

  但是如果加上一个前提——和容淮一起,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整件事的性质都变了,立刻从玩命变成了玩票,从惊心动魄生死不明变成了游乐园里那种随处可见的新奇体验一日游。

  当然可以,为什么不可以,她还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再锻炼锻炼自己的实战能力,反正有容淮指导兜底,就像刚才一样。

  于是她欢快的点了点头:“好,我听师兄的。”

  容淮觉得自己掌心有点痒。

  他看到她乖乖点头,全身心信赖自己的样子,就想去摸摸她的头发。

  但是不行,烛火亮着,旁边还有人在看,这会显得太轻狂孟浪了。

  说起孟浪……他想起昨夜心魔作祟,他连哄带骗的将她搂在怀里入睡…

  容淮觉得自己都没办法保持表面上的平静了。

  这是心魔不是夺舍,他心里再清楚不过,无论多出格的事,都其实是他心底最隐秘最不为人知的想法。

  他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

  容淮许诺了要替他们解决此事之后,又换来那对老夫妻好大一阵的千恩万谢。到底还是半夜,他们也没有好意思再多叨扰,纵然心里着急,也还是先退了出去让两人好好歇息,明日再细细商量此事。

  大半夜来了这么一趟,姜听白此刻精神奕奕的,一点睡意都没有。但容淮说她根基尚弱,方才动用灵力,晚上若还不休息,明日定会疲乏无力。她只好答应去睡觉。

  她本打算继续向前半夜那样靠着将就睡一会,却没想到容淮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扇屏风,样式很老,应该是这户人家以前的旧物,严严实实的挡在了床榻前边,将一间屋子隔成了两半。

  “听听若是有事便唤我。”容淮隔着屏风轻声与她讲话,“好好休息。”

  姜听白有点不明白。

  都靠在一起睡过了,为什么半夜又突然这么搞。

  ……不对,这话说的有点暧昧。

  总之师兄今晚太奇怪了。

  她在心里默默得出结论,也不再纠结了,干脆脱了外裳,打算好好的睡一觉。

  连续两夜都缩成一团睡,骨头都出问题了,还是抓紧机会舒舒服服的躺一夜。

  她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在心里复盘了一遍今晚的事情。

  所以,她临睡前在院内樱桃树下看到的那个影子,到底是谁?

  是她杀死的那只恶妖吗,她总觉得不像,因为她印象中那个影子的的确确是人形的。

  那会是什么人呢……

  对了,这对老夫妻的儿子,今晚闹成这个样子,他怎么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她皱起眉,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夜太深了,所以也只是想了想便停下来。

  虽说隔了一道屏风,但姜听白还是没好意思换寝衣,只是脱了外裳打算钻进被子里。

  她一边像毛毛虫一样往被子里钻,一边伸手想拉下被蹭得卷起来的袖子,中途却微微一顿。

  她靠近肩膀的手臂内侧,有一条细细的红线,短短的一小截,但因为手臂内侧的皮肤很白,因此十分显眼。

  姜听白愣了一愣。

  她躺在床上直挺挺的看着自己的手臂,用指尖摸了摸又按了按,不疼也不痒,什么感觉都没有。

  这是什么时候有的?

  她记得她身体上并没有什么胎记伤疤之类的东西。

  姜听白仔细的想了想,最终得出个不怎么靠谱的结论——这可能是因为自己今晚骤然动用修为的后遗症。

  她想到这里便透过屏风看出去,但无奈烛火已经熄了,暗沉沉的室内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个身影,应该是容淮在打坐修炼。

  明日再问问师兄吧,她这样想,慢慢缩进被子里。

  这个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庄,晨起时村头竟然有阿婆摆摊卖豆花。

  容淮等到她醒来时便出门去四周的密林深山里探查情况了,临走时交代她不要四处乱跑,若是无聊的话可以在村子里转一转。

  她依言出了门,也是想看看这个小村子里的情况。见到有卖豆花的小摊子,便上前去买了一碗。

  太华城的方位,算是大盛的南境,因此这里卖的豆花都是甜口的。听到她要买,阿婆便手脚利落接起锅盖,热腾腾的水蒸气与豆香扑面而来。阿婆一手取了浅铲将软嫩的豆花撇入碗中,又浇上煮了红豆粉圆的糖水,送上甜津津暖丝丝的一碗。

  姜听白道了声谢接过来,也不过多讲究,站在原地捧着碗用勺子吃了一口满意的弯起眼睛:“阿婆手艺真好。”

  那阿婆笑着应了一声,一边收拾厨具一边和她搭话:“小姑娘是来这里投亲?”

  “不是……”姜听白摇了摇头,“赶路路过,在村子里借宿几晚。”

  “我说呢。”阿婆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就陈富那一家子人的德行,怎么可能出个你这么水灵的小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珠玉在侧……不见喜愠之色”:这几句话是时人评价卫玠的,这里化用。

  我还要声明,虽然写的是甜豆花,但咸豆花也很好吃!我是杂食党!

  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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