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贺济悯,”邢濯那头只说了三个字。
这边贺济悯的掌心就温了。
“谢了，”贺济悯把另外的胳膊耷拉出来，呼吸还没平复，“邢爷还真是有求必应,”贺济悯把脑袋往边儿上一挪,“那我刚才应该再把要求提得具体点儿,比如——”
“叫声哥哥什么的,”贺济悯笑着,“刚才算是第一件急事,我这还有第二件。”
“浪费时间，”邢濯那头说了这么一句。
贺济悯听着有撂电话的趋势,所以正事儿说的就快了点儿。
“明天贺远卓设局,要带着侯方元去拆我的台，所以想请邢爷帮个忙,”贺济悯扒拉着水池出来,招呼文恩进来重新换了水，自己盖了条软毛浴巾，顺道自己坐在一边找了烟抽，“明天想演戏,缺个角。”
“那刚才就是你求人的态度,”邢濯问完接着说，“当我是什么。”
“你要是说到这个，”贺济悯身子往后靠，瞧着镜子里那具带了点儿颜色的身体,对着电话那头咬字,“刚才我喘的这么好,怎么没让你兄弟津南听听。”
贺济悯说完这话,听见那头没了动静，然后贺济悯自己接着补上，“求你之前，让你听我喘了这么多声，在外头这项服务专门儿收费，这么算多少还是你赚。”
“贺济悯，你要点儿脸，”邢濯在那头压低了声音，“现在是你求我。”
“对啊，”贺济悯把抽剩的半根烟往自己心口上戳，“所以我连带你最好的兄弟一块儿讨好，也让他听听我是怎么喘的，不行么？”
贺济悯低着头瞧着猩红的火星在那块软肉上，痛爽直接让贺济悯轻轻抬了头，对着电话那头的沉默说了句话，“怎么，舍不得了？”
“你舍不得让旁人听我喘。”
“嘟——”
“嘟——”
“嘟——”
电话那头撂了。
“噗，”贺济悯笑出声儿。
文恩换完水转头的时候就看见贺济悯单手捏着烟往自己山上放，自己就快走了两步，伸手把贺济悯的手扯开了，“贺董，您这是做什么。”
“痒，”贺济悯照实说，“习惯了，用痛解痒，我舒服，”贺济悯说完抬头，问了文恩一句，“你说，邢濯这人怎么就怎么开不起玩笑呢？”
办公室里什么动静都没有，津南出了邢濯的办公室就感觉那里不对，多以他走了两步就又回去了。
但是这次回去的时候，办公室的窗户关着，连他身后的落地窗都被严实地盖上了层帘子。
办公室中间放着一张专属于邢濯的桌子，上头的摆件就只有一台电脑，一支笔。
多余的东西除了他经常会放在抽屉一层的手机之外，剩下的也没什么异常。
“到底什么事儿，”津南进去的时候直接问，他跟邢濯一块儿穿了几年的开裆】裤，除了上大学中的时候分开过几年，基本上两个人天天黏在一块儿。
邢濯自打小的时候伤了耳朵，眼睛离了明光也不算好使，所以津南一直都陪着，所以对邢濯身上再细微的变化，他都能察觉的出来。
按照邢濯的人缘，是从来没有打过这么长的电话的。
从来没有。
所以对电话那头的人津南心里有个想法，但是总归不愿意承认，他站在门口敲了敲，人径直进去，到了邢濯的桌子前头站定，身子猛地朝邢濯的方向一弯，手肘就就撑在桌面儿上问了一句，“阿濯，我跟你这么多年了，我今天问你句实话，”
“对贺济悯，你怎么想的。”
邢濯抬头看着津南，“拉拢对象，以后他能在贺家，”
“做主。”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津南抬了腿往邢濯的桌子上坐，腰弯着，把脸往邢濯眼前凑，“关于贺济悯这个人，你怎么想的。”
“我跟你是兄弟，所以有些话我跟你明说，”津南也不藏话，“贺济悯这个人。”
“我瞧上了。”
津南话说完的时候，中间很长时间，邢濯都没接话。
津南自己就抽身回去，自己背着邢濯坐，“你跟他之前我也瞧出来了，估计贺济悯是想借着你把他们贺家老二先弄下去，所以拉你陪他演戏，”
最后津南补了一句，“所以我就是想问，这戏你演进去了么？”
黑亮的桌面儿上，就映着邢濯半张脸。
但是没声儿。
“我知道了，”津南从桌字上下来，嘴里说着，“你不说，我就当你没意思了啊，你要是心里还惦记李梧桐，那贺济悯我就撒开了去追了。”津南对着邢濯做了个拍肩的手势，“够兄弟。”
因为津南话赶话，邢濯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贺国齐第二天出现在机场的时候，贺远卓跟贺济悯都在。
而且贺济悯发现贺远卓今天出奇的听话，一路上自己怎么拿话招惹，也不为所动，估计心里一直惦记着跟侯方元计划着的事，贺济悯也没多说。
“卓远，以后就跟着你哥在公司里先好好学学，你哥是真心待你，教的也都是真本事，”贺国齐临到了登机口还在转头对着贺远卓嘱咐。
贺远卓就一直点头，时不时还冲着贺济悯笑。
贺济悯接话，“自然，远卓是我亲弟弟，本事自然都是自家的买卖。”
贺国齐说完就扭脸看贺远卓，等着他表态。
贺济悯跟着贺国齐扭脸，就瞧见贺远卓脸上很艰难的挤了一个笑之后才说，“知道了，以前算我不对，”说完最后干着嗓子说了声，“哥。”
贺济悯笑着应了一声。
这个档口，贺济悯就看见侯方元没在人群里等着。
站得位置偏，但是不算隐蔽。
贺济悯估计贺远卓也瞧见了，一个劲儿往边儿上撺掇，“爸，时间不早了，我们这就送您过去。”但是说着话偏偏绕过了侯方元。
也就几步的功夫，侯方元就隐匿在人群里轻轻扯着贺济悯的胳膊。
然后把贺济悯往一边儿没人的地方拽。
到了地方侯方元就说，“我就在这儿等着，你去送完人咱们再见面。”
贺济悯察觉侯方元故意挪了自己的站位，现在贺济悯背对着去送行的人群，也就是如果贺远卓现在撺掇贺国齐回头，那么就能让贺国齐瞧见侯方元的脸。
以及正在跟他牵扯不清的自己。
贺济悯把侯方元上下打量了一遍，问，“来这么早。”
侯方元明显有点儿顿，就说，“想早点儿来见你。”
贺济悯这会儿这说着话呢，就听见后边儿有动静。
那头贺远卓故意搀着贺国齐的时候问了一句，“我哥呢？”
贺国齐这个时候正跟着手底下的人交代事儿，听见贺远卓这么说自己就下意识回头，结果就瞧见和济困背身站着，他前头就是侯方元。
侯方元的脸，贺国齐认识，所以和贺国齐看见侯方元的时候先是皱眉头，虽然之前听贺济悯谈过，现在纯粹是为了业务才跟他再有联系，但是毕竟这是贺济悯一家之言，况且贺远卓在那儿又是另外一套说辞，原本这次往B省走了一趟，对贺济悯的印象还是提了一个档次。
现在临走，看见侯方元还是心里膈应。
况且，侯方元本人现在穿的精神，脑门儿上就差写了“等会有约”这几个字，让贺国齐对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就更怀疑。
贺济悯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不是侯方元么，”贺远卓在一边儿帮腔，“怎么人都追到机场来了，我哥不是说跟他早断了么，”贺远卓就把嘴快贴到贺国齐耳朵上了，“看着人还挺精神的，您瞧，他还朝我哥笑呢。”贺远卓一边儿在贺国齐耳朵上扇风，另一头还帮着出主意，“要不我搀着您过去看看。”
“或者我去叫叫，”贺远卓虽然说着，但是身子没动，因为他瞧见贺国齐抬了胳膊，意思是别动。
贺国齐的眼神定在贺济悯的身上，他自己站着也没动，明显在意。
这个时候旁边站着的催了一句，“老爷时间快来不及了，”。
贺远卓听见了也故意没提醒。
结果贺国齐直接对着身边的人只会了声，“等会儿。”
贺远卓低着头对着正愣着的人低训，“闭嘴。”
那人点头，闭着嘴不说话。
然后贺国齐自己就开始慢慢儿地朝那走，而且故意避开，没惊动看起来还在谈话的两个人。
侯方元在对面用余光瞧的清楚，但是故意装作没瞧见，单膝就要朝下跪。
“济悯，”要命的是侯方元先张了嘴。
话一出口就带着软绵情、欲。
“我知道以前的话你都是——”侯方元嘴里的那句“骗贺国齐的”还没出来，肩膀上就是一沉，接着一股劲儿直接疼着往下。
侯方元就眼瞧着贺济悯往自己身上压了只脚，话还没问出来左脸上就是一疼。
贺济悯刚才扇他那一巴掌的手还没往下放，但是话已经朝下扔了，贺济悯声音不小，话出来也惊动了不少人，贺济悯接着就伸手，对着没反应过来的侯方元扇了第二巴掌，笑着说，“侯方元，你还敢追到这儿来——”
“真是恶心又下贱。”
“不是——济悯——”侯方元想说话，但是对面的贺济悯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时间。
一个接着一个的巴掌就往脸上甩，后来侯方元被打急了，两边儿脸被轮着连喘口气儿的功夫都没有，但是他现在想站都站不起来了。
肩膀上的那只脚就没放下来过。
贺济悯打人的动静大，周围人流都凝了不少，一个个拎着箱子往这儿看。
贺济悯伸手在侯方元脸上拍了拍，“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还喜欢你吧？”
贺济悯插兜，脚移到侯方元心口儿上，最终脚尖儿搁到侯方元脸上，笑他，
“我装的。”
现在对贺济悯来说，侯方元废人一个。
这几天找人动了他的房产，所以以前那些本就不该属于侯方元的东西，他倒是都帮着原主一笔一笔讨回来了。
“你骗我？”侯方元声音都颤，“你他妈骗——”
侯方元没说完，脸上就又挨了个嘴巴。
还是贺济悯抽的。
现在的状况就是，只要侯方元说一句，贺济悯就朝那张已经半肿的脸上扇一句，后来贺济悯嫌弯腰打人有点儿累，到了后头只要侯方元有张嘴的趋势，就直接往人肚子上踹。
最后连脚都懒得往下扯，直接就蹬在侯方元背上，踩得原本深色料子上就一堆清晰的脚印子。
侯方元在底下彻底不能说话。
贺济悯舒坦不少，话到了这儿，才想着转身。
贺济悯玩儿着烟，瞧着陪着老爷子的文恩往这儿走，就招呼了声，“老爷子呢？”
文恩用拇指食指比了个圈儿，意思是老爷子已经拐弯儿进去了。
这个时候站在暗处的贺国齐没让周围的人说话，自己吩咐了人去交代，“就说我已经在飞机上了，多余的就不必再扰他了。”
贺国齐脸上的笑藏不住，这个时候彻底拐了弯儿，瞧不见贺济悯了，就对着贺远卓点头，“这次来B省，除了你们娘俩给我找不痛快，也就是济悯让我舒心，以后跟着你哥多学学。”
贺远卓想反驳，又找不着话，只能点头。
全程贺远卓的指甲就一直攥着拳往肉里扎，贺济悯今天简直就跟疯了似的。
侯方元他居然敢搞，以前侯方元这三个字就是贺济悯的命，自己说上几句都会给自己摆脸子。
下午三点的飞机，贺远卓就这样心不甘情不愿送走了贺国齐。
另外赔上一个侯方元。
贺远卓现在最想不通的就是贺济悯身上莫名的那股狠劲儿到底哪来的。
他现在越来越看不透，贺济悯倒是什么时候在演戏。
等他朝回走的时候发现和贺济悯还在，正低着头抽烟。
机场人多，大多数都会朝着儿看两眼。
因为一共两个人，一坐一站，坐着的那个没什么精神，站着的那个倒是清闲。
贺济悯烟消磨了半根，就对着出来的贺远卓招手，“你就找了这么个玩意儿演戏啊？”
“贺济悯，”贺远卓身边没了贺国齐，话都直说，“你心里比我清楚，演这出戏，你心里最难受。”
贺济悯“噗”的一声，手里的烟都乐得没拿稳，感情贺远卓到现在都还是觉得自己对侯方元一往情深，刚才那些巴掌都是含着泪打的。
“是，我心疼死了，”贺济悯用脚尖儿对着地上的人屁股踹了踹，然后对着贺远卓把手往脸上搁，“我哭了。”
然后又乐，把烟头掐了，“我装的。”
贺远卓原本就吃着气，现在瞧见贺济悯现在这个不阴不阳的态度，心里就更是生厌，抬了手顿了一下，径直往侯方元脸上拍，“你他妈真是个废物，这点儿事都能办砸了。”
坐着的侯方元站不起来，但是对着贺济悯的态度心里有了谱。
“贺远卓你他妈也别拿你的狗眼看人，”侯方元身上动不了，刚才贺济悯直接踹的都是身上宣软的地方，现在一动直接要命。
“你他妈演戏演的好，但是贺济悯——”贺远卓现在心里吃气的不行，但是多少没慌，毕竟侯方元原本就是他手里拿着充数的摆设，他也设想过贺济悯跟侯方元真的一拍两散的情况。
贺远卓手里真正打算捏着跟贺济悯斗的，从来都不是区区一个侯方元。
所以那个名字他没念出来，因为他瞧见了。
那人正在往这儿走。
要说贺济悯的天敌，贺远卓在心里有数。
“邢爷，”贺远卓招呼着人，自己往邢濯身边站，“巧了，又再这儿碰上了。”话说着眼往邢濯那儿瞄。
果然，贺济悯光是在神色上就收敛了。
贺远卓心里笑，面上对着邢濯说，“有时间来天华坐坐，你要是去学校多走走，我铁定天天去拜访您。”
贺济悯故意低着头，重新蹭上根烟，但是放在侯方元身上的那只脚没往下搁，只不过声音小了，自己也叫了声邢爷。
邢濯轻微转了下头，但是话还是对着贺远卓说的，“有时间会去，到时候见你。”
邢濯说完就瞧了瞧在地上起不来的侯方元，接着视线就开始往上，“打人挺疼。”
贺济悯知道这是说他，就仰脸一笑，“不如你疼。”
“看来这里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津南从邢濯身子后头过来，往贺济悯身子前头一竖，“问个问题。”
贺济悯：“你说。”
“贺董这是分手了？”津南瞧着地上的侯方元，也过去踩了两脚，“这个玩意儿终于不打算要了是吧。”
“垃圾货，”贺济悯把脚终于往下放了放，“打算扔这儿。”
“那敢情好，”津南眯着眼，“那等会儿贺董还有安排没。”
“闲工夫多得是，”贺济悯就顺着津南的话往下说。
“那有点儿事想商量商量，得单独跟您说，”津南话说的既巧又带着几分敬重。
饶是贺济悯听着也受用，但是在贺远卓眼前，贺济悯时刻都没忘他的替身身份，所以就面露难色往邢濯身上瞄，他现在的这个表现，在旁人看来就是因为忌惮邢濯而导致的不敢应话。
这个时候贺济悯在等邢濯说话。
“有事就忙，我等会儿去趟学校，”邢濯话说完。
贺济悯在那头就开始点头，“那我没事。”
贺远卓听见邢濯要去学校，也就接话，“顺路，邢爷要不一起？”
邢濯没说话就直接转身。
贺远卓就赶着邢濯的眼色跟上去，而且他现在越发确定，贺济悯在骨子里对邢濯都是怕，加上之前公司里一直在传，邢濯拿他就当个替代玩物，而且邢濯不在台面儿上的时候，就没把贺济悯当人，所以按照以往白月光替身的待遇，从来就没好过。
等着人走远了，贺济悯才伸了伸胳膊，用脚踢着侯方元，“可以滚了。”
侯方元条件反射似的什么都没说，自己撑着从地上爬起来，走得时候很狼狈，头也没回。
“这次扔得这么利索，”津南凑过去问。
原本两个人中间的距离就被津南拉着走近，他眼瞧着就能贴上贺济悯的脸但是对方晃过去了。
贺济悯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津老板要当心脚下，要不贴着我再摔了。”
“贺济悯，”津南还是伸手把贺济悯已经有往后苗头的手牵住了，就这么问他，“侯方元扔都扔了，就不考虑找个新的？”
“怎么没有，”贺济悯一开始想抽手没抽成，津南手劲也大着，对方一直用虎口钳着手腕，贺济悯要是不使劲根本挣不开。
所以贺济悯在下一句话开口之前，就使了点儿劲，左手捏着津南那只手往下。
那个地方有穴位，痛感足够让一个成年人脱力。
所以贺济悯把自己的手抽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离津南远了点儿，“跟津老板拉拉扯扯，有点儿没样子。”
“有？”津南上下打量了一遍贺济悯，“你不是前一分钟才跟侯方元分的手，怎么这会儿就有了。”
“嗯？”贺济悯从鼻子里搞出来的动静，脸上装作糊涂，“这人你也知道，我得罪不起，偏偏又瞧上我，我能有什么法子。”
“我是认真的，”津南敛了脸上的笑，“你跟他根本——”
“既然我跟李梧桐有相似的地方，邢爷也就喜欢这口儿，整个B省都是他的地界，我是真的没法子，”贺济悯摊手，然后低头掏烟，往津南嘴上递，“我就一残花败柳，怎么还惹得津老板瞧上眼了。”
津南接了烟，自己点火儿顺便给贺济悯续上，“李梧桐这个人，邢濯一直在找。”
津南开口说了另外的话，顺便示意贺济悯跟上。
津南说着在前头走，到了自己车跟儿才又停住，“这件事他一直托我去查，但是人已经找到这件事儿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
“而且现在已经有点儿眉目了，”津南给贺济悯开了车门，又道，“这个说法不算准，要是说的准点儿应该是——”
“人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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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贺济悯的掌心就温了。
“谢了，”贺济悯把另外的胳膊耷拉出来，呼吸还没平复，“邢爷还真是有求必应,”贺济悯把脑袋往边儿上一挪,“那我刚才应该再把要求提得具体点儿,比如——”
“叫声哥哥什么的,”贺济悯笑着,“刚才算是第一件急事,我这还有第二件。”
“浪费时间，”邢濯那头说了这么一句。
贺济悯听着有撂电话的趋势,所以正事儿说的就快了点儿。
“明天贺远卓设局,要带着侯方元去拆我的台，所以想请邢爷帮个忙,”贺济悯扒拉着水池出来,招呼文恩进来重新换了水，自己盖了条软毛浴巾，顺道自己坐在一边找了烟抽，“明天想演戏,缺个角。”
“那刚才就是你求人的态度,”邢濯问完接着说，“当我是什么。”
“你要是说到这个，”贺济悯身子往后靠，瞧着镜子里那具带了点儿颜色的身体,对着电话那头咬字,“刚才我喘的这么好,怎么没让你兄弟津南听听。”
贺济悯说完这话,听见那头没了动静，然后贺济悯自己接着补上，“求你之前，让你听我喘了这么多声，在外头这项服务专门儿收费，这么算多少还是你赚。”
“贺济悯，你要点儿脸，”邢濯在那头压低了声音，“现在是你求我。”
“对啊，”贺济悯把抽剩的半根烟往自己心口上戳，“所以我连带你最好的兄弟一块儿讨好，也让他听听我是怎么喘的，不行么？”
贺济悯低着头瞧着猩红的火星在那块软肉上，痛爽直接让贺济悯轻轻抬了头，对着电话那头的沉默说了句话，“怎么，舍不得了？”
“你舍不得让旁人听我喘。”
“嘟——”
“嘟——”
“嘟——”
电话那头撂了。
“噗，”贺济悯笑出声儿。
文恩换完水转头的时候就看见贺济悯单手捏着烟往自己山上放，自己就快走了两步，伸手把贺济悯的手扯开了，“贺董，您这是做什么。”
“痒，”贺济悯照实说，“习惯了，用痛解痒，我舒服，”贺济悯说完抬头，问了文恩一句，“你说，邢濯这人怎么就怎么开不起玩笑呢？”
办公室里什么动静都没有，津南出了邢濯的办公室就感觉那里不对，多以他走了两步就又回去了。
但是这次回去的时候，办公室的窗户关着，连他身后的落地窗都被严实地盖上了层帘子。
办公室中间放着一张专属于邢濯的桌子，上头的摆件就只有一台电脑，一支笔。
多余的东西除了他经常会放在抽屉一层的手机之外，剩下的也没什么异常。
“到底什么事儿，”津南进去的时候直接问，他跟邢濯一块儿穿了几年的开裆】裤，除了上大学中的时候分开过几年，基本上两个人天天黏在一块儿。
邢濯自打小的时候伤了耳朵，眼睛离了明光也不算好使，所以津南一直都陪着，所以对邢濯身上再细微的变化，他都能察觉的出来。
按照邢濯的人缘，是从来没有打过这么长的电话的。
从来没有。
所以对电话那头的人津南心里有个想法，但是总归不愿意承认，他站在门口敲了敲，人径直进去，到了邢濯的桌子前头站定，身子猛地朝邢濯的方向一弯，手肘就就撑在桌面儿上问了一句，“阿濯，我跟你这么多年了，我今天问你句实话，”
“对贺济悯，你怎么想的。”
邢濯抬头看着津南，“拉拢对象，以后他能在贺家，”
“做主。”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津南抬了腿往邢濯的桌子上坐，腰弯着，把脸往邢濯眼前凑，“关于贺济悯这个人，你怎么想的。”
“我跟你是兄弟，所以有些话我跟你明说，”津南也不藏话，“贺济悯这个人。”
“我瞧上了。”
津南话说完的时候，中间很长时间，邢濯都没接话。
津南自己就抽身回去，自己背着邢濯坐，“你跟他之前我也瞧出来了，估计贺济悯是想借着你把他们贺家老二先弄下去，所以拉你陪他演戏，”
最后津南补了一句，“所以我就是想问，这戏你演进去了么？”
黑亮的桌面儿上，就映着邢濯半张脸。
但是没声儿。
“我知道了，”津南从桌字上下来，嘴里说着，“你不说，我就当你没意思了啊，你要是心里还惦记李梧桐，那贺济悯我就撒开了去追了。”津南对着邢濯做了个拍肩的手势，“够兄弟。”
因为津南话赶话，邢濯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贺国齐第二天出现在机场的时候，贺远卓跟贺济悯都在。
而且贺济悯发现贺远卓今天出奇的听话，一路上自己怎么拿话招惹，也不为所动，估计心里一直惦记着跟侯方元计划着的事，贺济悯也没多说。
“卓远，以后就跟着你哥在公司里先好好学学，你哥是真心待你，教的也都是真本事，”贺国齐临到了登机口还在转头对着贺远卓嘱咐。
贺远卓就一直点头，时不时还冲着贺济悯笑。
贺济悯接话，“自然，远卓是我亲弟弟，本事自然都是自家的买卖。”
贺国齐说完就扭脸看贺远卓，等着他表态。
贺济悯跟着贺国齐扭脸，就瞧见贺远卓脸上很艰难的挤了一个笑之后才说，“知道了，以前算我不对，”说完最后干着嗓子说了声，“哥。”
贺济悯笑着应了一声。
这个档口，贺济悯就看见侯方元没在人群里等着。
站得位置偏，但是不算隐蔽。
贺济悯估计贺远卓也瞧见了，一个劲儿往边儿上撺掇，“爸，时间不早了，我们这就送您过去。”但是说着话偏偏绕过了侯方元。
也就几步的功夫，侯方元就隐匿在人群里轻轻扯着贺济悯的胳膊。
然后把贺济悯往一边儿没人的地方拽。
到了地方侯方元就说，“我就在这儿等着，你去送完人咱们再见面。”
贺济悯察觉侯方元故意挪了自己的站位，现在贺济悯背对着去送行的人群，也就是如果贺远卓现在撺掇贺国齐回头，那么就能让贺国齐瞧见侯方元的脸。
以及正在跟他牵扯不清的自己。
贺济悯把侯方元上下打量了一遍，问，“来这么早。”
侯方元明显有点儿顿，就说，“想早点儿来见你。”
贺济悯这会儿这说着话呢，就听见后边儿有动静。
那头贺远卓故意搀着贺国齐的时候问了一句，“我哥呢？”
贺国齐这个时候正跟着手底下的人交代事儿，听见贺远卓这么说自己就下意识回头，结果就瞧见和济困背身站着，他前头就是侯方元。
侯方元的脸，贺国齐认识，所以和贺国齐看见侯方元的时候先是皱眉头，虽然之前听贺济悯谈过，现在纯粹是为了业务才跟他再有联系，但是毕竟这是贺济悯一家之言，况且贺远卓在那儿又是另外一套说辞，原本这次往B省走了一趟，对贺济悯的印象还是提了一个档次。
现在临走，看见侯方元还是心里膈应。
况且，侯方元本人现在穿的精神，脑门儿上就差写了“等会有约”这几个字，让贺国齐对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就更怀疑。
贺济悯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不是侯方元么，”贺远卓在一边儿帮腔，“怎么人都追到机场来了，我哥不是说跟他早断了么，”贺远卓就把嘴快贴到贺国齐耳朵上了，“看着人还挺精神的，您瞧，他还朝我哥笑呢。”贺远卓一边儿在贺国齐耳朵上扇风，另一头还帮着出主意，“要不我搀着您过去看看。”
“或者我去叫叫，”贺远卓虽然说着，但是身子没动，因为他瞧见贺国齐抬了胳膊，意思是别动。
贺国齐的眼神定在贺济悯的身上，他自己站着也没动，明显在意。
这个时候旁边站着的催了一句，“老爷时间快来不及了，”。
贺远卓听见了也故意没提醒。
结果贺国齐直接对着身边的人只会了声，“等会儿。”
贺远卓低着头对着正愣着的人低训，“闭嘴。”
那人点头，闭着嘴不说话。
然后贺国齐自己就开始慢慢儿地朝那走，而且故意避开，没惊动看起来还在谈话的两个人。
侯方元在对面用余光瞧的清楚，但是故意装作没瞧见，单膝就要朝下跪。
“济悯，”要命的是侯方元先张了嘴。
话一出口就带着软绵情、欲。
“我知道以前的话你都是——”侯方元嘴里的那句“骗贺国齐的”还没出来，肩膀上就是一沉，接着一股劲儿直接疼着往下。
侯方元就眼瞧着贺济悯往自己身上压了只脚，话还没问出来左脸上就是一疼。
贺济悯刚才扇他那一巴掌的手还没往下放，但是话已经朝下扔了，贺济悯声音不小，话出来也惊动了不少人，贺济悯接着就伸手，对着没反应过来的侯方元扇了第二巴掌，笑着说，“侯方元，你还敢追到这儿来——”
“真是恶心又下贱。”
“不是——济悯——”侯方元想说话，但是对面的贺济悯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时间。
一个接着一个的巴掌就往脸上甩，后来侯方元被打急了，两边儿脸被轮着连喘口气儿的功夫都没有，但是他现在想站都站不起来了。
肩膀上的那只脚就没放下来过。
贺济悯打人的动静大，周围人流都凝了不少，一个个拎着箱子往这儿看。
贺济悯伸手在侯方元脸上拍了拍，“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还喜欢你吧？”
贺济悯插兜，脚移到侯方元心口儿上，最终脚尖儿搁到侯方元脸上，笑他，
“我装的。”
现在对贺济悯来说，侯方元废人一个。
这几天找人动了他的房产，所以以前那些本就不该属于侯方元的东西，他倒是都帮着原主一笔一笔讨回来了。
“你骗我？”侯方元声音都颤，“你他妈骗——”
侯方元没说完，脸上就又挨了个嘴巴。
还是贺济悯抽的。
现在的状况就是，只要侯方元说一句，贺济悯就朝那张已经半肿的脸上扇一句，后来贺济悯嫌弯腰打人有点儿累，到了后头只要侯方元有张嘴的趋势，就直接往人肚子上踹。
最后连脚都懒得往下扯，直接就蹬在侯方元背上，踩得原本深色料子上就一堆清晰的脚印子。
侯方元在底下彻底不能说话。
贺济悯舒坦不少，话到了这儿，才想着转身。
贺济悯玩儿着烟，瞧着陪着老爷子的文恩往这儿走，就招呼了声，“老爷子呢？”
文恩用拇指食指比了个圈儿，意思是老爷子已经拐弯儿进去了。
这个时候站在暗处的贺国齐没让周围的人说话，自己吩咐了人去交代，“就说我已经在飞机上了，多余的就不必再扰他了。”
贺国齐脸上的笑藏不住，这个时候彻底拐了弯儿，瞧不见贺济悯了，就对着贺远卓点头，“这次来B省，除了你们娘俩给我找不痛快，也就是济悯让我舒心，以后跟着你哥多学学。”
贺远卓想反驳，又找不着话，只能点头。
全程贺远卓的指甲就一直攥着拳往肉里扎，贺济悯今天简直就跟疯了似的。
侯方元他居然敢搞，以前侯方元这三个字就是贺济悯的命，自己说上几句都会给自己摆脸子。
下午三点的飞机，贺远卓就这样心不甘情不愿送走了贺国齐。
另外赔上一个侯方元。
贺远卓现在最想不通的就是贺济悯身上莫名的那股狠劲儿到底哪来的。
他现在越来越看不透，贺济悯倒是什么时候在演戏。
等他朝回走的时候发现和贺济悯还在，正低着头抽烟。
机场人多，大多数都会朝着儿看两眼。
因为一共两个人，一坐一站，坐着的那个没什么精神，站着的那个倒是清闲。
贺济悯烟消磨了半根，就对着出来的贺远卓招手，“你就找了这么个玩意儿演戏啊？”
“贺济悯，”贺远卓身边没了贺国齐，话都直说，“你心里比我清楚，演这出戏，你心里最难受。”
贺济悯“噗”的一声，手里的烟都乐得没拿稳，感情贺远卓到现在都还是觉得自己对侯方元一往情深，刚才那些巴掌都是含着泪打的。
“是，我心疼死了，”贺济悯用脚尖儿对着地上的人屁股踹了踹，然后对着贺远卓把手往脸上搁，“我哭了。”
然后又乐，把烟头掐了，“我装的。”
贺远卓原本就吃着气，现在瞧见贺济悯现在这个不阴不阳的态度，心里就更是生厌，抬了手顿了一下，径直往侯方元脸上拍，“你他妈真是个废物，这点儿事都能办砸了。”
坐着的侯方元站不起来，但是对着贺济悯的态度心里有了谱。
“贺远卓你他妈也别拿你的狗眼看人，”侯方元身上动不了，刚才贺济悯直接踹的都是身上宣软的地方，现在一动直接要命。
“你他妈演戏演的好，但是贺济悯——”贺远卓现在心里吃气的不行，但是多少没慌，毕竟侯方元原本就是他手里拿着充数的摆设，他也设想过贺济悯跟侯方元真的一拍两散的情况。
贺远卓手里真正打算捏着跟贺济悯斗的，从来都不是区区一个侯方元。
所以那个名字他没念出来，因为他瞧见了。
那人正在往这儿走。
要说贺济悯的天敌，贺远卓在心里有数。
“邢爷，”贺远卓招呼着人，自己往邢濯身边站，“巧了，又再这儿碰上了。”话说着眼往邢濯那儿瞄。
果然，贺济悯光是在神色上就收敛了。
贺远卓心里笑，面上对着邢濯说，“有时间来天华坐坐，你要是去学校多走走，我铁定天天去拜访您。”
贺济悯故意低着头，重新蹭上根烟，但是放在侯方元身上的那只脚没往下搁，只不过声音小了，自己也叫了声邢爷。
邢濯轻微转了下头，但是话还是对着贺远卓说的，“有时间会去，到时候见你。”
邢濯说完就瞧了瞧在地上起不来的侯方元，接着视线就开始往上，“打人挺疼。”
贺济悯知道这是说他，就仰脸一笑，“不如你疼。”
“看来这里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津南从邢濯身子后头过来，往贺济悯身子前头一竖，“问个问题。”
贺济悯：“你说。”
“贺董这是分手了？”津南瞧着地上的侯方元，也过去踩了两脚，“这个玩意儿终于不打算要了是吧。”
“垃圾货，”贺济悯把脚终于往下放了放，“打算扔这儿。”
“那敢情好，”津南眯着眼，“那等会儿贺董还有安排没。”
“闲工夫多得是，”贺济悯就顺着津南的话往下说。
“那有点儿事想商量商量，得单独跟您说，”津南话说的既巧又带着几分敬重。
饶是贺济悯听着也受用，但是在贺远卓眼前，贺济悯时刻都没忘他的替身身份，所以就面露难色往邢濯身上瞄，他现在的这个表现，在旁人看来就是因为忌惮邢濯而导致的不敢应话。
这个时候贺济悯在等邢濯说话。
“有事就忙，我等会儿去趟学校，”邢濯话说完。
贺济悯在那头就开始点头，“那我没事。”
贺远卓听见邢濯要去学校，也就接话，“顺路，邢爷要不一起？”
邢濯没说话就直接转身。
贺远卓就赶着邢濯的眼色跟上去，而且他现在越发确定，贺济悯在骨子里对邢濯都是怕，加上之前公司里一直在传，邢濯拿他就当个替代玩物，而且邢濯不在台面儿上的时候，就没把贺济悯当人，所以按照以往白月光替身的待遇，从来就没好过。
等着人走远了，贺济悯才伸了伸胳膊，用脚踢着侯方元，“可以滚了。”
侯方元条件反射似的什么都没说，自己撑着从地上爬起来，走得时候很狼狈，头也没回。
“这次扔得这么利索，”津南凑过去问。
原本两个人中间的距离就被津南拉着走近，他眼瞧着就能贴上贺济悯的脸但是对方晃过去了。
贺济悯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津老板要当心脚下，要不贴着我再摔了。”
“贺济悯，”津南还是伸手把贺济悯已经有往后苗头的手牵住了，就这么问他，“侯方元扔都扔了，就不考虑找个新的？”
“怎么没有，”贺济悯一开始想抽手没抽成，津南手劲也大着，对方一直用虎口钳着手腕，贺济悯要是不使劲根本挣不开。
所以贺济悯在下一句话开口之前，就使了点儿劲，左手捏着津南那只手往下。
那个地方有穴位，痛感足够让一个成年人脱力。
所以贺济悯把自己的手抽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离津南远了点儿，“跟津老板拉拉扯扯，有点儿没样子。”
“有？”津南上下打量了一遍贺济悯，“你不是前一分钟才跟侯方元分的手，怎么这会儿就有了。”
“嗯？”贺济悯从鼻子里搞出来的动静，脸上装作糊涂，“这人你也知道，我得罪不起，偏偏又瞧上我，我能有什么法子。”
“我是认真的，”津南敛了脸上的笑，“你跟他根本——”
“既然我跟李梧桐有相似的地方，邢爷也就喜欢这口儿，整个B省都是他的地界，我是真的没法子，”贺济悯摊手，然后低头掏烟，往津南嘴上递，“我就一残花败柳，怎么还惹得津老板瞧上眼了。”
津南接了烟，自己点火儿顺便给贺济悯续上，“李梧桐这个人，邢濯一直在找。”
津南开口说了另外的话，顺便示意贺济悯跟上。
津南说着在前头走，到了自己车跟儿才又停住，“这件事他一直托我去查，但是人已经找到这件事儿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
“而且现在已经有点儿眉目了，”津南给贺济悯开了车门，又道，“这个说法不算准，要是说的准点儿应该是——”
“人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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