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6章 曹(二)_蜀汉之庄稼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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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6章 曹(二)

  第966章曹(二)

  历史的一粒灰,落到傅佥和罗宪的头上,那就是一座大山,甚至傅佥已经忍不住地要哭出声来。

  但对于这个时代来讲,他们的满腹委屈,连一朵微不可见的小浪花都算不上。

  比他们更焦虑的人多的是。

  甚至还有人觉得天已经塌下来了。

  因为北伐就意味着动荡和管制。

  资本就是最厌恶动荡和管制的事物之一。

  除非某些可以从战争中获利的资本。

  魏吴两国的商队暂且不论,当北伐的消息传到南乡,这个大汉的金融中心,不少人当街就炸锅了。

  比傅佥和罗宪的反应还要大得多。

  辛辛苦苦憋了一个冬日,就等着开春这一波大行情喝酒吃肉补补身子,没成想来这么一出。

  一时间,交易所各类大宗物资的标价竟是开始混乱起来。

  最特别的,自然就是粮价。

  开市的时候还只有两百多钱,一个时辰就飙升了一百多钱,然后继续向上冲,到了四百钱,突然又被人狠狠砸了下来。

  眼看着就要到三百钱,又突然再次猛窜。

  简直就跟荡秋千一样,一会飞到半空,一会低到地板。

  南乡学院的代理山长魏容,脚步匆匆地从后门进入交易所,来到一个隐秘的房间。

  当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着他,安然地站在窗户面前时,这才松了一口气。

  走到自家细君身边,从这里看去,下方正是交易所的大厅。

  大厅熙熙攘攘,比往日热闹了许多,有狂热,有沮丧,有得意,有失落……

  好一副芸芸众生像。

  “这般……不要紧吧?”

  魏容低声问了一句。

  魏丁氏没有回头看魏容,面色平静,漫声道:

  “又不是第一次了,能有什么事?李师母在时就已经定好了规矩。再说了,有资格进到这里来交易的,哪一个不知道朝廷的粮价底线?”

  “如今有人见利而忘义,与朝廷对赌,就要愿赌服输,到时生死由命,怨不了谁。”

  说到这里,她冷笑一声:

  “说话能真正管用的人物,这个时候怕是早就已经找黄明庭(黄崇)去了。下面这些,大多不过是一些被推出来探路的,再加上一些受到蛊惑的可怜虫罢了。”

  魏容叹息一声:

  “不能指望他们都能看透这世间的真正利害,先生不也是经常说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魏丁氏“嗤”地一声,终于转过头来:

  “偏生你有怜悯之心?好了好了,那就依了你便是。”

  “这样吧,要不明日你让人增发一份旬报,就说今年夏粮收成不错。”

  “然后再预测一番,若是北伐成功,大汉就会有两个天府之国,从此自不会再有粮食之忧。”

  所谓天府之国,原本是指关中。

  后来大汉丞相在《隆中对》中,亦言西川为“天府之土”,故现在世人亦以“天府之国”指喻蜀地。

  魏丁氏说两个天府之国,原因便在此。

  至于旬报,则是因为蜡纸的推广而产生的新事物。

  每旬发一次,上面不但记载了交易所大宗物资的价格变化情况,同时还有各地汇总的物价情况。

  这正是来南乡交易的大伙最需要的东西。

  旬报上面有时还登载某些人物对时事的评论。

  所谓官产学媒,其中媒的作用,就在于此了。

  像魏容这种,真要在上面发表了自己对某些事情的看法,但凡有点政治敏感性的人物,那肯定是要每字每句地细读一番。

  毕竟冯鬼王的开门大弟子这个身份,再加上南乡学院的代理山长身份,你要说他没有一点内幕消息,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真要抓住了其中的机会,判断对了趋势,趁机大赚一番,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所以这份旬报,在南乡也就有了引领风向的作用。

  算得上是对官府公告的一个有效补充。

  但它又比官府公告要轻松活泼得多,因为上面还有一些侠义小说的连载等等,平日里拿来消遣也是不错的。

  纸对于南乡以外,或者兴汉会体系以外的来说,还是比较珍贵的。

  再加上这个时代消息的闭塞性,汇集了各类消息的旬报,可算得上是许多人的心头好,再贵也要买一份。

  因为可能一个消息的遗漏,自己就会落人一大截,少赚一大笔。

  在这个敏感时刻,魏丁氏建议魏容增发旬报,特意点明粮食问题,也算是给大伙降降温。

  至于听与不听,那就看个人选择了,总不能按住他们交易的手,向他们保证说大汉此番北伐必胜吧?

  毕竟关中号称数十万魏贼,谁敢保证一定能赢?

  听到自家细君的建议,魏容点了点头:“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我这就马上去办。”

  他转身走了两步,然后又停住,回过头来:“细君你还是要小心一些……”

  “阿郎放心,妾心里有数。”

  相比于交易所的热闹,南乡的其他地方,开始渐渐出现了肃然的气氛。

  不但是街道上那些被人称为黑狗子的黑衣兵丁多了起来。

  作为实习基地的纺织工坊,不少女子悄然被组织了起来,组成了娘子军。

  而南乡以前的护工队,现在是南乡县衙的巡逻队,已经开始挎刀持枪,聚集在南乡的重要地点。

  如交易所、学院、纺织工坊、储备所、印刷工坊……

  当然,真有魏贼攻到汉中,让他们上去就是送死。

  但如果一旦有个什么混乱,遇到那些没有组织的贼人,或者一些趁乱摸鱼的毛贼,这些人的威慑力还是很大的。

  正如魏丁氏所说的,在交易所做买卖的真正大佬,早就已经前来拜访南乡县令黄崇。

  看到这些挎刀持枪的家伙,心里皆是存了三分小心。

  官衙里,县丞罗蒙前来见黄崇:

  “明庭,人差不多来齐了,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正低头看公文的黄崇头也不抬,嘴里淡淡说道:

  “他们过来,左右不过是打探消息,最关心的不过是后面怎么买卖的问题。”

  “战事将起,谁还顾得上买卖?如此人等,不见也罢!”

  罗蒙面有犹豫之色:

  “那……我当如何回外头诸人?”

  黄崇终于抬起头。

  自己这位县丞,生了个好儿子啊!

  若非罗宪是兄长的弟子,以罗蒙这份能力,怕是这辈子也就县丞到头了。

  现在罗宪成了兄长的弟子,罗蒙以后估计还能再升一升。

  “现在在交易所标了价钱的物资,若是有人怕卖不出去,兴汉会全包了,让他们放心就是。”

  “若是有人想买呢?”

  黄崇冷笑:“国战将起,物资暂时进入管制,还买个屁的买!谁在这个时候想要买大宗物资,难道是想资敌吗?”

  罗蒙大吃一惊:

  “如此一来,岂不是更令交易所诸人恐慌,到时粮价只怕……”

  黄崇闻言,看了一眼罗蒙,然后靠在椅背上,看着屋顶,似在解释,又似在喃喃自语:

  “自萧关一战后,有些人大概是安逸得太久,所以忘了当年李家宗房是怎么变成现在这鬼模样的。”

  “当年投汉水的人,尸骨是找不着了,但锦城护城河的河底,应该还有一些尸骨……”

  罗蒙听到这番话,顿觉得毛骨悚然!

  他自己差点都忘了当年之事。

  所谓“南乡慕娘子”,不过是表面称呼,不少人其实称李慕为“南乡妖妇”。

  实是因为当年她数次操纵了交易所的粮价,让许多炒作粮价的人家损失惨重。

  蜀地李家宗房被肢解,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在这个事情上连栽了几次跟头。

  想到这里,他不敢再多言,行了一礼后,匆匆地离开。

  自陇右之战后,大汉丞相一直在汉中讲武练兵,去老弱,择精兵,严肃军纪。

  再加上天子的到来,汉中已经聚集了大汉半数将士。

  天子诏令丞相领军北伐的公文还在去各地的路上,汉中的大军已经云集完毕。

  大汉天子刘禅,亲拜宗庙,以求吉兆。

  择得吉日后,便在南郑城外给大军送行。

  这一日,南郑的百姓几乎是倾城而出,前来观礼。

  但见旌旗猎猎,几乎遮日,甲士拱卫,刀剑耀眼。

  刘禅敬完天地,捧起一碗递给丞相,自己又端起一碗,慨然道:

  “相父年老体弱,犹要亲至阵前,吾恨不能替相父前往也。”

  发须皆白的诸葛亮看着天子,春末夏初的日头照到他的身上,似乎熠熠有光,他的脸上尽是欣慰。

  天子已长大矣!

  然,自己亦老矣!

  “陛下,老臣之志,唯有兴复汉室而已,但能见到长安,虽死亦无憾。故此次北伐,成,老臣则在长安城恭迎陛下。”

  “不成,则老臣宁死北伐路上,否则无有颜面归来见陛下矣!”

  先帝遗命,能否亲自达成,就在此次北伐。

  诸葛亮再没了往日的佝偻。

  阳光下,他的身材再一次挺拔起来。

  刘禅听到相父在出征前说到“死”字,本欲不悦,只是听到这番话,再看到相父苍老的面容。

  他的喉咙突然有些发堵,眼前就是觉得一花。

  “相父……此番前去,定要记得保重身体,只待得胜消息传来,吾定会飞奔前往长安,与相父相聚!”

  “那老臣便去了。阵前之事,交于老臣,这后方诸事,陛下自可圣裁,但千万要多多自谋,咨诹善道,以免偏颇。”

  最后临走前,诸葛亮犹不忘谆谆提醒。

  “吾记下了。”

  刘禅点了点头。

  诸葛亮退后几步,然后深深地行礼。

  刘禅不敢怠慢,连忙也跟着拱手弯腰还礼。

  “出发!”

  呜呜的牛角声起,苍凉而悲壮。

  咚咚的战鼓声起,壮烈而激昂。

  沙沙的甲胄摩擦声,将士的脚步声……

  大军开始向着斜谷道的方向进发,宛若长龙。

  忽然有人弹剑而歌:

  严风吹霜百草凋,

  筋干精坚虏马骄。

  汉家战士三十万,

  将军兼领霍嫖姚。

  流星白羽腰间插,

  剑花秋莲光出匣。

  ……

  虏无人,汉道昌!

  ……

  正是冯刺史所写的《汉道昌》。

  和唱声渐起,慢慢地,竟是成了大合唱。

  就连不会唱的苍头百姓,亦是张嘴跟着唱和。

  不少人还悄悄抹着眼泪。

  这些年来,丞相治理蜀地,让多少人过上了好日子?

  如今却以年老体弱之躯,亲自前往凶险的阵前,多少人不舍得啊!

  就算是混在人群里的魏吴两国细作,看到这种情况,亦是大骇。

  汉国军心民心如此,诸葛亮果诚不可小视。

  南乡。

  卫将军赵云得知丞相亲自领军北伐,强撑起病体,大呼:

  “取我枪来!”

  然后拄着长枪,颤巍巍地站在门口,遥望西边,连连顿足:

  “恨啊,恨啊,恨吾不能随丞相北伐!丞相,云日日夜夜在此,等候你收复长安的消息!”

  躺在榻上的安汉将军李恢,令人把自己翻过身来,面向西边,又悲又喜:

  “丞相终于北伐矣,北伐矣!先帝,臣得知遇之恩,这就来告知你……”

  言毕,闭目与世长辞。

  ……

  汉中大军出发后,北伐的公文从各条驿道,飞奔向各地。

  陇右各地接到军令后,邓芝令汉阳郡太守句扶紧守临渭,以防魏贼逆渭水而上。

  又令王平紧守陇关,以防魏贼偷袭陇右。

  同时以马岱为副将,以天水郡太守张嶷为前军,准备从萧关出发,前去安定,从北面呼应丞相大军。

  当军令比公文早一步秘密传到凉州,冯刺史早就以领军出塞的名义,把凉州诸军整合完毕。

  “我觉得丞相这个《出师表》似乎不太妥……”

  冯刺史装模作样地研究了一番,说道。

  “哪里不妥了?写得很好啊!”

  关姬接过来,看了又看,只觉得写得当真是气势恢宏。

  “不是,你看看这,什么叫北方凉州,猛虎待命?”

  冯刺史指了指其中一处说道。

  “说阿郎是猛虎还不好吗?可是极高的赞誉了呢!”

  关姬不明所以。

  “赞誉是赞誉,但赞誉谁还说不一定呢。”

  冯刺史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关大将军。

  “扑!”

  旁边的张小四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若不是她知道丞相为人,都忍不住会觉得丞相这是在明褒暗贬,说某人是仗妻欺人之辈。

  关姬看了一眼张小四。

  张小四顿时板起脸,抚了抚腹部,敛眉不语。

  她特意穿着宽松的衣服,自欺欺人地勉强遮住已经显怀的肚子。

  关大将军又狠狠地剜了一眼冯刺史。

  若不是这些年来,张小四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融入了冯家,关姬也早把她当成了一家人,此时的她恨不得当场就剁了冯土鳖去炖王八汤。

  冯刺史咳了一声:“细君,丞相的军令已至,你看是不是……”

  关将军哼一声,转身出去,消失前丢下一句话:

  “明天立刻出发!”

  原本不少人看到冯刺史这一回如此声势浩大,本以为他这是打算学后汉的窦大将军,打算亲自领军出塞,彻底平灭西部鲜卑。

  说不定还有样学样,学窦大将军在居延郡北方的燕然山上刻石记功。

  当然,只要他能带回来几万甚至十余万劳力,大伙肯定是不会觉得他此举有什么不妥的。

  只要劳力到位,就是歌功颂德也不是不行。

  在凉州父老的欢送下,冯刺史留下刺史府长史廖化主理凉州事务。

  然后领着凉州刺史府与护羌校尉府共三万精兵悍卒,再加上五万自备武器的义从胡骑,雄纠纠,气昂昂地从居延郡进入了大漠。

  就在不少人梦想着这一回能捕获多少劳力时,后面过来的汉中公文这才开始在凉州传开。

  虽然明知这是为了保密,能在早期的时候欺瞒魏贼细作,但被欺骗了感情的众人一下子没办法接受,忍不住地暗骂不已:

  “曹!”

  “巡你阿母的塞!”

  “呵呵,冯鬼王的话……”

  PS:

  以下不要钱:

  再讲讲一个历史知识。

  好多人从一开始就在纠结关姬和张小四的地位问题,一直纠结到现在。

  事实上,这根本就不是个问题。

  为什么呢?

  大家先看我说的几个例子。

  刘禅登基后第一年就改元,按后世的眼光来说是不对的,是对刘备的不敬和不孝。

  你真要说诸葛亮不懂礼法,或者说是按某些人所说的那样,是为了尽快抹去刘备的影响,说法实在太过勉强,不能让人信服。

  但在那个时候刘禅偏偏就这么干了。

  而且还不止他这么干,魏国高平陵之变以后,魏国皇帝也这么干了。

  还有一个,就是曹叡,他在世的时候,就有臣子上奏,直接让他称烈祖。

  什么意思呢?

  就是我活着的时候就当祖宗了。

  看看明朝的大礼仪事件,曹叡活称烈祖的事情真要换到了明朝,不知要死多少大臣。

  明朝皇帝想要认自己老爹都不允许,你还想活着当祖宗?

  但魏国的臣子偏偏就这么干了,而且曹叡居然也答应了。

  这只能说,汉魏晋那个时候,仅仅是礼法刚刚兴起的时候,远没有明清那么严格。

  而我们因为离明清比较近,所以常常下意识地用明清时代的严格礼法去代入汉唐时代。

  事实上,汉唐时代的礼法是很宽松的,礼法真正严格起来,基本是宋朝,或者说是南宋。

  大怂打不过外人,只好拿自己内部人折腾。

  以前我们常说古人三妻四妾,后来,也不知是谁带的头,说古代是一妻多妾,而不是三妻四妾。

  这个说法吧,其实对也不对。

  对是因为礼法在很多时候,是这么要求的。

  但要说不对,是因为古人,至少宋朝以前的汉唐,却不是这么做的。

  春秋战国的时候,灵公有妻三人,同滥而浴,也就是说卫灵公和自己的三个妻子在一个大桶里玩湿身play。

  《汉书·霍光传》:皇帝问侍中君卿:使中御府令高昌奉黄金千斤,赐君卿取十妻。

  唐末更有一个牛人,叫刘汾,共立九妻,而且朝廷居然还承认了,还封夫人的名号给其中的五个妻子。

  至于三国时代有没有呢?

  有,不但有,而且还很多。

  《晋书》在记载司马家方面,自然是有很多错误,因为美化得太过份了。

  但在《天文》《律法》《礼法》这方面,因为没有美化的需要,所以还是值得参考的。

  在《晋书》中的《礼》篇里,就有专门记载嫡妻并立的讨论,而且还是用了非常大的篇幅来讨论。

  注意,这些讨论,重点是讨论嫡妻并立以后,子女对非亲生的嫡母,应当行什么礼法。

  还有就是,嫡妻并立会对宗族造成什么影响,要注意什么问题。

  因为古代的宗族,是维护稳定的重要力量,说白了就是要注意维稳。

  也就是说,朝廷是提倡一妻多妾,但如果你自己一定要并立嫡妻,只要不出事情,别人是不会说你的,朝廷也不会管你。

  为什么要有个不出事情的前提呢?因为对古人来说,并立嫡妻不是什么大问题。

  并立嫡妻以后,宗族或者家族所面临的礼法问题,才是大问题。

  因为礼法,是古人治理国家的理念基础。

  《礼》篇在这个话题上,是以一个诸侯国的国相为由头展开的,这个国相叫王昌,他的父亲因为战乱,所以前后娶了两个妻子。

  王昌是第二个妻子所生,天下统一后,他打听到自己父亲的第一个妻子早就在故乡去世了,还是下葬在自己老家的祖坟里。

  他不知道用什么礼仪去祭祀,所以就托了东平王司马楙向朝廷询问。

  于是满朝的百官对这个事情进行了激烈的争论,从古人的案例,礼法,人伦等等各个方面吵来吵去,争论过程非常精彩。

  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

  毕竟有个古圣人舜双飞娥皇女英姐妹花的例子在前面,更重要的是,娥皇女英是双妃并立,没有谁为后的说法。

  你不能否认圣人,就没办法从根本上否认并立嫡妻。

  而你要否认舜,那就是自断礼法根基。

  所以最后朝廷给那个国相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如果后妻的孩子在前妻死前出生,那就应当以亲生嫡母待之;若是前妻死了以后,后妻的孩子才出生,那就可以不认这个嫡母。

  但是这个事还没完,后面又被人翻案,说人家两个女子,不管前妻后妻,都是以正妻的身份进入你的家门,那就不应该有贵贱之分。

  最多只能有先后之别,意思也就是像娥皇女英那样,互称姐妹。

  还拿了祖宗牌位来举例子,说祖宗牌位还有先后呢,两个妻子的孩子,一起祭拜的时候,祭品要一样,只要把牌位分左右就可以了。

  《礼》篇里关于嫡妻并立,举了好几个不同原因的例子,我就不一一说了,只举两个比较符合土鳖目前情况的例子。

  第一种情况是自己决定并立嫡妻:

  安丰太守程谅先已有妻,后又娶,遂立二嫡。前妻亡,后妻子(程)勋疑所服。

  服,就是服丧,程勋不知道用什么礼法服丧。

  然后这个询问的过程里,程勋被人当面骂了一顿自己的老爹,最后才给了他一个处理结果:

  以陈群的从妹为例,让程勋以嫡母之礼祭祀自家老爹的前妻。

  没错,就是曹叡四大辅政大臣之一的那个陈群,因为陈群的从妹也是嫡妻并立。

  第二个情况是皇帝赐妻:

  当时吴国朱某娶妻陈氏,生子朱东伯。到晋,晋赐给他妻子某氏,生子朱绥伯。

  太康之中,某已亡,绥伯将母以归邦族,兄弟交爱敬之道,二母笃先后之序,雍雍人无间焉。及其终也,二子交相为服,君子以为贤。

  这位朱某并立嫡妻,不但两个嫡妻互相尊敬,遵守先后之道,而且她们的儿子也相亲相爱,于是这一家子受到了称赞,“君子以为贤”。

  看到了没有?

  实际上中国人治理国家的理念都是一脉相承的:以和为贵,以稳为主。

  你要并立嫡妻,那就要处理好这里面的纠纷,处理不好,比如说争风吃醋,兄弟相争,导致家风不正。

  甚至如果影响太过恶劣,还敢拿到朝廷上公开讨论,那我可就要直接当着儿子的面骂老子了。

  当面侮辱自家双亲,这在古代可算得上是当场拔剑杀人的仇恨了。

  相反,若是处理好了,妻子们之间和睦相处,兄弟之间遵守爱敬之道,给世人做出好的榜样,我就是表扬你都可以。

  至于最前面所说的那位猛男,并立九妻,朝廷还封其中的五位为夫人。

  甚至这九位妻子还被史书记了一笔,称赞她们“俱有淑行”,那已经算得上穿越者都要仰望的存在。

  所以土鳖真要并立嫡妻,该担心不会是他,因为他只负责爽,而要承担后果的,是阿虫。

  阿虫:明明是我先来的,不管是我的阿母和大人成亲,还是我出生,都是我先!~凭什么还有人敢来抢冯家的爵位和家主之位?

  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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