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累累伤痕(下)
秋翠两眼通红，她别过头目光决绝地看向窗外，那双昔日里怯生生的眼睛此刻却布满了仇恨，上官成荣的内心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念及你对外婆多年的照顾，我可以掩护你离开的，至少在他们发现你之前，可以帮你尽量拖延时间。”
上官成荣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他垂着眼眸缓缓开口，听了这话秋翠把目光移到他身上，望着那副沉闷的模样她再次不屑地轻笑一声。
“瑞王爷，你说你喜欢了陈烛泪七年，你是喜欢她的什么呢？是玲珑聪慧还是玲勇敢正义？再看看我，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你说你厌恶我什么？是低贱卑微还是懦弱胆怯？”
秋翠似乎并没有打算真的让上官成荣回答这个问题，她冷冷地移开目光然后侧过身自己接上了话。
“瑞王爷，我想告诉你，我从来不是一个懦弱的人，我也从来不会祈求任何人的施舍。无论我是陈府的秋翠，梨园的池玉翠，还是阿婆的小翠，我都不会忘记我兔妖族的翠公主的身份。无论希望有多渺小，我都会为我所有四处逃难无家可归甚至命丧黄泉的族人争取，为了他们，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秋翠的语气十分激动，她惨淡地笑了笑然后重新看向上官成荣。
“包括你，瑞王爷。”
陈府里暑气在逐渐逼向屋内，几个人围坐在烛泪房里大概互相了解了情况就打算各自离开了，云心师姐的状态肉眼可见有些不对劲，虽然脸上仍在强装镇定但心里的悲伤烛泪一眼就能看出来。
“事情现在只能分析到这一步，接下来只有等我们进一步采集证据之后才能继续往前推进。”
杜蘅师兄搀扶着云心师姐走到门口，他回过头朝说话的李司卿点点头。
“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烛泪其实自己心里也很难以接受，只是在师姐面前自己只能佯装镇定，李司卿温柔地看向她，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件事倘若我们要找到真相，恐怕只能从秋翠身上下手了，不能轻易惊动了采撷坊师父那儿，就怕万一真如同猜测那般师父他们会先下手为强斩草除根。”
李司卿压低了声音，尽量不让走在前面的褚云心听见，烛泪听了这话，害怕地望着李司卿。
“你的意思是，师父如果知道了，很有可能会对秋翠动手，从而将真相永远扼杀在摇篮里？”
桑周已经驾着马车在陈府门口等候了，一会儿打算先送师兄师姐回采撷坊，待杜蘅师兄扶着云心师姐上了车，李司卿才转过头看向烛泪。
“对，就是你猜想的这样，不过这一切毕竟都还是猜想，所以你也别太担心。这几日我们不能闹出太大动静，不过我已经暗中调派了一小部分人去四处搜寻秋翠，你只管先好好休息几日，等我手下的人查出线索之后再一起商量。”
说到后面，李司卿的语气逐渐变得温和起来，烛泪虽然有些心不在焉的，却也细心地察觉到了这微妙的氛围。是啊，昨日那事两人还没说清呢，严格意义上来说李司卿那个行为是“抢亲”，既然他与上官成荣有深仇大恨那为何还要这般舍了命地救自己。
“对了，昨天那事……”
“少军大人，快上车吧，一会儿太阳再升高，车厢里可就要成大蒸笼了。”
桑周从马背上探过头来，浑然不知自己打断了两人的交谈，李司卿朝他点点头，然后单手拍了拍烛泪的肩膀。
“你进屋好好休息吧，外面热，后面估计要打一场持久战了，我们谁都不能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李司卿说罢，就转身回头上了车，望着马车滚滚而去的背影，烛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脸这么热。
回到屋里，烛泪这才发现园园已经在他们交谈的期间重新去往梨园了，屋子里空荡荡的，只能听见厨房里刘妈妈炒菜的声音。春三灰溜溜地端着盘子溜进屋子里，小心翼翼地放下盘子后与主子隔开了一米远，烛泪拿眼瞥了他，目光里充斥着审讯的意味。
“刚刚偷听墙角了？”
春三的心思烛泪一猜就准，他是个脸上藏不住事儿的人，见烛泪轻而易举戳穿了他，他一直绷着的一口气终于泄了下来。
“我这不是奉夫人的命来给你送点吃的嘛，早上一起来什么都没吃就开始谈论事情，夫人担心你就让我给你送些点心来，没想到碰巧就在门口听完了你们的交谈……”
春三解释的声音越来越没底气，他悄悄瞟了眼烛泪，发现烛泪只是端起茶杯无奈地叹了口气，便壮着胆子多问了下去。
“所以……你们确定了采撷坊执掌师父是秋翠的仇家了？他不会对秋翠姑娘做什么吧？”
“得了得了，都说了这一切都只是猜想！你不懂就别瞎说了好不好，就不能盼点儿好的吗。”
烛泪嫌弃地瞪了他一眼，春三只好闭上嘴不再敢继续追问了，烛泪心不在焉地抿了口茶，心思扑在秋翠的事情上了。
“倘若秋翠背后的事情真是如此，那按照师兄师姐的话说，收养秋翠的那个老妇人就是瑞王爷的外婆吧。那他们应该都知道秋翠的事情？”
见烛泪陷入沉思，春三也跟着表情严肃了起来。
“不一定，我觉得老婆婆不一定是知情人士，毕竟老婆婆年纪大了，秋翠姑娘未必会忍心把真相说出来。”
烛泪看向春三，春三继续分析。
“但我觉得，瑞王爷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
把话说完，春三还颇为自我满意地点点头，烛泪一听到那三个字，整个人就变成了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要是换做以前，烛泪肯定立刻就去找他问个明白了，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啊，上官成荣在和李司卿的争吵中意思表达得这么明显……
“……二姑娘，你不会要去找他吧？”
烛泪一筹莫展没有回答，这个反应把春三吓了一跳。
“别别别啊二姑娘，你这可要想想清楚了，他上次都差点用那种方式来对待你了，就算他再怎么喜欢你也不能做这种厚颜无耻的事情啊！”
义愤填膺地说完这番话，春三小心翼翼地询问。
“二姑娘……你不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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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你对外婆多年的照顾，我可以掩护你离开的，至少在他们发现你之前，可以帮你尽量拖延时间。”
上官成荣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他垂着眼眸缓缓开口，听了这话秋翠把目光移到他身上，望着那副沉闷的模样她再次不屑地轻笑一声。
“瑞王爷，你说你喜欢了陈烛泪七年，你是喜欢她的什么呢？是玲珑聪慧还是玲勇敢正义？再看看我，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你说你厌恶我什么？是低贱卑微还是懦弱胆怯？”
秋翠似乎并没有打算真的让上官成荣回答这个问题，她冷冷地移开目光然后侧过身自己接上了话。
“瑞王爷，我想告诉你，我从来不是一个懦弱的人，我也从来不会祈求任何人的施舍。无论我是陈府的秋翠，梨园的池玉翠，还是阿婆的小翠，我都不会忘记我兔妖族的翠公主的身份。无论希望有多渺小，我都会为我所有四处逃难无家可归甚至命丧黄泉的族人争取，为了他们，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秋翠的语气十分激动，她惨淡地笑了笑然后重新看向上官成荣。
“包括你，瑞王爷。”
陈府里暑气在逐渐逼向屋内，几个人围坐在烛泪房里大概互相了解了情况就打算各自离开了，云心师姐的状态肉眼可见有些不对劲，虽然脸上仍在强装镇定但心里的悲伤烛泪一眼就能看出来。
“事情现在只能分析到这一步，接下来只有等我们进一步采集证据之后才能继续往前推进。”
杜蘅师兄搀扶着云心师姐走到门口，他回过头朝说话的李司卿点点头。
“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烛泪其实自己心里也很难以接受，只是在师姐面前自己只能佯装镇定，李司卿温柔地看向她，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件事倘若我们要找到真相，恐怕只能从秋翠身上下手了，不能轻易惊动了采撷坊师父那儿，就怕万一真如同猜测那般师父他们会先下手为强斩草除根。”
李司卿压低了声音，尽量不让走在前面的褚云心听见，烛泪听了这话，害怕地望着李司卿。
“你的意思是，师父如果知道了，很有可能会对秋翠动手，从而将真相永远扼杀在摇篮里？”
桑周已经驾着马车在陈府门口等候了，一会儿打算先送师兄师姐回采撷坊，待杜蘅师兄扶着云心师姐上了车，李司卿才转过头看向烛泪。
“对，就是你猜想的这样，不过这一切毕竟都还是猜想，所以你也别太担心。这几日我们不能闹出太大动静，不过我已经暗中调派了一小部分人去四处搜寻秋翠，你只管先好好休息几日，等我手下的人查出线索之后再一起商量。”
说到后面，李司卿的语气逐渐变得温和起来，烛泪虽然有些心不在焉的，却也细心地察觉到了这微妙的氛围。是啊，昨日那事两人还没说清呢，严格意义上来说李司卿那个行为是“抢亲”，既然他与上官成荣有深仇大恨那为何还要这般舍了命地救自己。
“对了，昨天那事……”
“少军大人，快上车吧，一会儿太阳再升高，车厢里可就要成大蒸笼了。”
桑周从马背上探过头来，浑然不知自己打断了两人的交谈，李司卿朝他点点头，然后单手拍了拍烛泪的肩膀。
“你进屋好好休息吧，外面热，后面估计要打一场持久战了，我们谁都不能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李司卿说罢，就转身回头上了车，望着马车滚滚而去的背影，烛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脸这么热。
回到屋里，烛泪这才发现园园已经在他们交谈的期间重新去往梨园了，屋子里空荡荡的，只能听见厨房里刘妈妈炒菜的声音。春三灰溜溜地端着盘子溜进屋子里，小心翼翼地放下盘子后与主子隔开了一米远，烛泪拿眼瞥了他，目光里充斥着审讯的意味。
“刚刚偷听墙角了？”
春三的心思烛泪一猜就准，他是个脸上藏不住事儿的人，见烛泪轻而易举戳穿了他，他一直绷着的一口气终于泄了下来。
“我这不是奉夫人的命来给你送点吃的嘛，早上一起来什么都没吃就开始谈论事情，夫人担心你就让我给你送些点心来，没想到碰巧就在门口听完了你们的交谈……”
春三解释的声音越来越没底气，他悄悄瞟了眼烛泪，发现烛泪只是端起茶杯无奈地叹了口气，便壮着胆子多问了下去。
“所以……你们确定了采撷坊执掌师父是秋翠的仇家了？他不会对秋翠姑娘做什么吧？”
“得了得了，都说了这一切都只是猜想！你不懂就别瞎说了好不好，就不能盼点儿好的吗。”
烛泪嫌弃地瞪了他一眼，春三只好闭上嘴不再敢继续追问了，烛泪心不在焉地抿了口茶，心思扑在秋翠的事情上了。
“倘若秋翠背后的事情真是如此，那按照师兄师姐的话说，收养秋翠的那个老妇人就是瑞王爷的外婆吧。那他们应该都知道秋翠的事情？”
见烛泪陷入沉思，春三也跟着表情严肃了起来。
“不一定，我觉得老婆婆不一定是知情人士，毕竟老婆婆年纪大了，秋翠姑娘未必会忍心把真相说出来。”
烛泪看向春三，春三继续分析。
“但我觉得，瑞王爷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
把话说完，春三还颇为自我满意地点点头，烛泪一听到那三个字，整个人就变成了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要是换做以前，烛泪肯定立刻就去找他问个明白了，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啊，上官成荣在和李司卿的争吵中意思表达得这么明显……
“……二姑娘，你不会要去找他吧？”
烛泪一筹莫展没有回答，这个反应把春三吓了一跳。
“别别别啊二姑娘，你这可要想想清楚了，他上次都差点用那种方式来对待你了，就算他再怎么喜欢你也不能做这种厚颜无耻的事情啊！”
义愤填膺地说完这番话，春三小心翼翼地询问。
“二姑娘……你不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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