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暮丰大婚（二）
大家纷纷离座，擦拭着自己的衣裳，刘氏和舅妈都气得火冒三丈。
“你这妇人，怎的如此无理，在席面上动手，你想砸场子吗？”
那妇人真的伸手要去掀桌子，刘氏和舅妈一边一个，过去将她按住：“你想造反吗？今日你若是掀了桌子，一顿好打伺候着你！”
那妇人被两人按住，动弹不得，又尖着嗓子叫道：“暮泽年，你姐姐上了你的门，却是一顿打伺候着，我可是你的亲姐姐啊！”
暮泽年和梁氏一起跑了过去，一看满桌子狼藉，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梁氏真想过去给她俩嘴巴，可今日是儿子大喜，她不能多惹事端，还得忍着。
“是上菜的不懂事，我在这里给您陪不是了，还请您多担待一二。”
那妇人挣扎着：“你们就是存心的，故意的！”
好脾气的舅妈也被整得来了火气：“那你想怎样！”
“给我磕头赔罪！”
舅妈与一边的刘氏说：“这位嫂嫂，今日她不就是来送亲的吗？咱将她丢出去，换一个来就是了，只要人数成双就行了。”
刘氏也正有此意：“行，反正都是一个村的，我就顶替她送亲的角色，你来替我接亲。”
“哪有请外祖家人来接亲的，你们这群没规矩的！”
“你还知道世上有规矩二字，今日我就让你知道知道”，舅妈和刘氏将那妇人架出了屋子，往大门口走去。那妇人一路尖叫着：“秀城，秀城，他们如此对待娘家人，你这大舅哥还有什么脸面，他们这是打你的脸。”
陈秀城从屋里出来喝道：“你们做什么？把人放开。”
刘氏道：“这婆娘存心搅了你妹妹大婚，我们将她扔出去。”
“放开，她是我们娘家人，你们如此对待娘家人，我看这亲是不想成了！”
在喜棚中吃席的人纷纷私语：“他妹妹肚子都大了，还敢作，难道他还真敢领回去不成。”
秀城大声叫暮丰：“暮丰，我看今日这亲你是不想成了！今日这事你必须要给个说法。”
经过了接亲时候的事，暮丰对这个大舅哥也是厌恶至极：“大舅哥，你想要什么说法。秀英我是娶定了，今日谁在这里搅扰我的婚事，我就将谁扔出去，这里姓暮，不姓陈，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暮丰的表现，令梁氏万分欣慰，眼睛里已经含了泪水。
秀城被扫了面子，哪里肯罢休，要过去打暮丰，刘氏朝她两个儿子一使眼色，两个小子过去将他架住：“秀城哥，今日你妹妹大婚，可别惹晦气，回去坐在你的上席，好好吃酒去。”
吴平顺也从屋里出来：“大喜的日子吵吵什么，都回去饮酒。”
暮氏哪里肯罢休，又使出坐地炮的本事，坐在地上哭嚎起来：“里正大人可要给我做主啊！我来送亲他们要将我撵出门去！”
吃席的人都纷纷笑她，像是唱大戏一样。
梁氏过去拎着她的衣领将她拎起来：“我们大喜的日子你在这里号丧，你才是存心给我添腌臜，给我滚出去！”
几个妇人合力将她丢去了大门外，刘氏告诉她儿子：“看住这婆娘，不准她进门。”
院子里重又是一片喜气，说话声，行令划拳声此起彼伏，任那妇人在外面如何哭嚎，里面的人都听不见。
暮烟和梁兰在屋门口看了这场好热闹，笑着回了屋。她们姐妹三个在暮玲和暮烟的屋里摆了个小桌吃饭，连看着孩子。
暮烟看看这屋里也没有别人：“姐姐，这里也没有外人，不如我去将二奶奶接过来吃饭吧！”
“想去就去，又不差那一口饭。”
暮烟去后院叫二奶奶，因为是大喜事，她也没有太推辞，就跟着来了。二奶奶一进门，梁氏连声自责：“你看我，都忙忘了，早该将婶子请过来的。”
二奶奶摇头道：“不是你的错，如今这样子，我也不知道还算不算是你们的长辈。”
“自然是算的，我家烟儿爱跟您在一处呢！烟儿快将二奶奶扶进去，一会儿我叫秀英去给婶子敬酒。”
若是不和离，坐在上座的应该是后院那老太婆，这日子，还不得像供老佛爷一样供着她。可如今，连盘菜都没有人给她端。
听到了她闺女在外面哭，老太婆拄着拐杖来了胡同里，与她闺女一块嚎起来。
吃流水席的人来来往往从胡同里过，她们也不知道害臊，越哭越起劲了。
一拨又一拨的人过来跟暮泽年说这事，他脸上也挂不住了，气冲冲跑去了胡同里。
“别嚎了，我儿子大喜的日子你们嚎什么嚎，存心寻晦气不是！”
老太婆见暮泽年跟她发火，抡起拐杖就打了过去，一拐杖正打在暮泽年上臂，暮泽年疼得赶紧伸手去捂。
“你吼什么，你吼你守寡的老娘和亲姐姐，你这个不孝子！”
“我不孝，我不孝这么多年是谁养活你，还不是我和燕芬，还有孩子们，你闺女除了来吃肉，她管过你什么。”
他姐姐也站起来指责他：“儿子的江山闺女的饭店，我回娘家，难道连饭都吃不得了吗？”
“你们在后院吃肉，燕芬带着孩子在前面吃稀粥加饽饽，逢年过节还要把你们奉若上宾，你们还想如何。如今我与人家是和离了，连我在这里都不是主家了，你们又算什么！”
原来他心里什么都明白，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说了这些明白话。
“都回家去，我给你们拿些吃的罢了。”
暮泽年转身回了院子，母女二人知道再无便宜可讨，只得回了后院。
再看北屋里，几个姑娘将二奶奶围住，给她夹菜，盛汤，整得老太太都忙不赢了，不时咧开缺牙的嘴巴笑着。
酒宴过了大半，新娘该出来敬酒了，给男女主桌敬罢，梁氏将她带到了二奶奶跟前：“秀英，这是二奶奶，咱家辈分最高的人。”
他们家的事，秀英听暮丰说过一些，她执起茶壶给二奶奶倒了半盏茶：“二奶奶，孙媳妇给您敬茶了，祝您老长命百岁。”
二奶奶咧嘴笑着，将茶接过去饮了。
舅妈连夸秀英漂亮，一旁来送亲的人说：“这姑娘不光漂亮，还能干呢！家里地里都拿得起，如今还与暮丰在镇上做生意呢！梁氏才是个有福之人，娶了这么好的儿媳妇儿。”
梁氏也随口附和着：“是是是，我有福气，日后我就在家里帮他们带孩子，外面由他们去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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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妇人，怎的如此无理，在席面上动手，你想砸场子吗？”
那妇人真的伸手要去掀桌子，刘氏和舅妈一边一个，过去将她按住：“你想造反吗？今日你若是掀了桌子，一顿好打伺候着你！”
那妇人被两人按住，动弹不得，又尖着嗓子叫道：“暮泽年，你姐姐上了你的门，却是一顿打伺候着，我可是你的亲姐姐啊！”
暮泽年和梁氏一起跑了过去，一看满桌子狼藉，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梁氏真想过去给她俩嘴巴，可今日是儿子大喜，她不能多惹事端，还得忍着。
“是上菜的不懂事，我在这里给您陪不是了，还请您多担待一二。”
那妇人挣扎着：“你们就是存心的，故意的！”
好脾气的舅妈也被整得来了火气：“那你想怎样！”
“给我磕头赔罪！”
舅妈与一边的刘氏说：“这位嫂嫂，今日她不就是来送亲的吗？咱将她丢出去，换一个来就是了，只要人数成双就行了。”
刘氏也正有此意：“行，反正都是一个村的，我就顶替她送亲的角色，你来替我接亲。”
“哪有请外祖家人来接亲的，你们这群没规矩的！”
“你还知道世上有规矩二字，今日我就让你知道知道”，舅妈和刘氏将那妇人架出了屋子，往大门口走去。那妇人一路尖叫着：“秀城，秀城，他们如此对待娘家人，你这大舅哥还有什么脸面，他们这是打你的脸。”
陈秀城从屋里出来喝道：“你们做什么？把人放开。”
刘氏道：“这婆娘存心搅了你妹妹大婚，我们将她扔出去。”
“放开，她是我们娘家人，你们如此对待娘家人，我看这亲是不想成了！”
在喜棚中吃席的人纷纷私语：“他妹妹肚子都大了，还敢作，难道他还真敢领回去不成。”
秀城大声叫暮丰：“暮丰，我看今日这亲你是不想成了！今日这事你必须要给个说法。”
经过了接亲时候的事，暮丰对这个大舅哥也是厌恶至极：“大舅哥，你想要什么说法。秀英我是娶定了，今日谁在这里搅扰我的婚事，我就将谁扔出去，这里姓暮，不姓陈，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暮丰的表现，令梁氏万分欣慰，眼睛里已经含了泪水。
秀城被扫了面子，哪里肯罢休，要过去打暮丰，刘氏朝她两个儿子一使眼色，两个小子过去将他架住：“秀城哥，今日你妹妹大婚，可别惹晦气，回去坐在你的上席，好好吃酒去。”
吴平顺也从屋里出来：“大喜的日子吵吵什么，都回去饮酒。”
暮氏哪里肯罢休，又使出坐地炮的本事，坐在地上哭嚎起来：“里正大人可要给我做主啊！我来送亲他们要将我撵出门去！”
吃席的人都纷纷笑她，像是唱大戏一样。
梁氏过去拎着她的衣领将她拎起来：“我们大喜的日子你在这里号丧，你才是存心给我添腌臜，给我滚出去！”
几个妇人合力将她丢去了大门外，刘氏告诉她儿子：“看住这婆娘，不准她进门。”
院子里重又是一片喜气，说话声，行令划拳声此起彼伏，任那妇人在外面如何哭嚎，里面的人都听不见。
暮烟和梁兰在屋门口看了这场好热闹，笑着回了屋。她们姐妹三个在暮玲和暮烟的屋里摆了个小桌吃饭，连看着孩子。
暮烟看看这屋里也没有别人：“姐姐，这里也没有外人，不如我去将二奶奶接过来吃饭吧！”
“想去就去，又不差那一口饭。”
暮烟去后院叫二奶奶，因为是大喜事，她也没有太推辞，就跟着来了。二奶奶一进门，梁氏连声自责：“你看我，都忙忘了，早该将婶子请过来的。”
二奶奶摇头道：“不是你的错，如今这样子，我也不知道还算不算是你们的长辈。”
“自然是算的，我家烟儿爱跟您在一处呢！烟儿快将二奶奶扶进去，一会儿我叫秀英去给婶子敬酒。”
若是不和离，坐在上座的应该是后院那老太婆，这日子，还不得像供老佛爷一样供着她。可如今，连盘菜都没有人给她端。
听到了她闺女在外面哭，老太婆拄着拐杖来了胡同里，与她闺女一块嚎起来。
吃流水席的人来来往往从胡同里过，她们也不知道害臊，越哭越起劲了。
一拨又一拨的人过来跟暮泽年说这事，他脸上也挂不住了，气冲冲跑去了胡同里。
“别嚎了，我儿子大喜的日子你们嚎什么嚎，存心寻晦气不是！”
老太婆见暮泽年跟她发火，抡起拐杖就打了过去，一拐杖正打在暮泽年上臂，暮泽年疼得赶紧伸手去捂。
“你吼什么，你吼你守寡的老娘和亲姐姐，你这个不孝子！”
“我不孝，我不孝这么多年是谁养活你，还不是我和燕芬，还有孩子们，你闺女除了来吃肉，她管过你什么。”
他姐姐也站起来指责他：“儿子的江山闺女的饭店，我回娘家，难道连饭都吃不得了吗？”
“你们在后院吃肉，燕芬带着孩子在前面吃稀粥加饽饽，逢年过节还要把你们奉若上宾，你们还想如何。如今我与人家是和离了，连我在这里都不是主家了，你们又算什么！”
原来他心里什么都明白，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说了这些明白话。
“都回家去，我给你们拿些吃的罢了。”
暮泽年转身回了院子，母女二人知道再无便宜可讨，只得回了后院。
再看北屋里，几个姑娘将二奶奶围住，给她夹菜，盛汤，整得老太太都忙不赢了，不时咧开缺牙的嘴巴笑着。
酒宴过了大半，新娘该出来敬酒了，给男女主桌敬罢，梁氏将她带到了二奶奶跟前：“秀英，这是二奶奶，咱家辈分最高的人。”
他们家的事，秀英听暮丰说过一些，她执起茶壶给二奶奶倒了半盏茶：“二奶奶，孙媳妇给您敬茶了，祝您老长命百岁。”
二奶奶咧嘴笑着，将茶接过去饮了。
舅妈连夸秀英漂亮，一旁来送亲的人说：“这姑娘不光漂亮，还能干呢！家里地里都拿得起，如今还与暮丰在镇上做生意呢！梁氏才是个有福之人，娶了这么好的儿媳妇儿。”
梁氏也随口附和着：“是是是，我有福气，日后我就在家里帮他们带孩子，外面由他们去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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