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046章再见了_七零小裁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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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046章再见了

  阮长贵和孙小慧出去后,家里清净来,连空也变得清新凉爽来了。

  阮志高和刘杏花坐在床边舒口,不一会阮翠芝又从外面进来了。

  已吵过了,她自然劝阮志高和刘杏花不了,说和她二哥二嫂这样的人动怒伤身不值得。

  阮溪阮洁刚好趁机去把她们上午藏着的巧克力和牛肉罐头等吃食拿出来,拉着阮翠芝到床边坐,和阮志高刘杏花一分享好吃的。

  阮志高和刘杏花只说不吃,阮溪直接掰一点巧克力塞他们嘴里。

  吃到好东西心情意识就好了,阮志高和刘杏花脸『色』快就缓和了,从刚才被得整张脸皱巴在一,到现在慢慢舒展开,浮『露』笑容。

  不再管阮长贵和孙小慧怎么样,刘杏花拉了阮溪和阮洁的手说:“你们两个从小就长在乡,没去过城里,没见过世面,我心里是不放心的。但你们也大了,到了那边的话,自己照顾好自己。没爷爷『奶』『奶』护着,学会自己护着自己,知道吗?”

  阮溪点头,“『奶』『奶』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小洁的。”

  然后阮溪这么一说,阮洁眼睛发酸,扁扁嘴巴眼泪都忽掉来了,整个人往刘杏花怀里钻,哭着小声说:“『奶』『奶』,我突然又不想去了,我还是想和你在一。”

  在家里还有爷爷『奶』『奶』疼,到城里可就没有了。

  她这么哭着一说,阮志高刘杏花阮翠芝和阮溪都红了眼眶。

  刘杏花拍拍她的背说:“说什么胡话,留在这山里能有什么好?你妈真随便找个婆家把你卖了那候,我也不一定能护得住,毕竟她是你妈。安安心心去城里,跟着小溪好好读书,沾着你大伯大伯母的面子说个好婆家,以后不回这穷山上来了。”

  阮洁趴在刘杏花怀里,“可我舍不得你和爷爷……还有三姑……五叔……”

  谁又舍得呢,他们也舍不得两个丫头走啊。

  阮溪吸吸鼻子,红着眼睛捏紧了刘杏花的手,看着阮志高道:“爷爷『奶』『奶』,你们等着我,等我以后在外面有大出息了,我买一个特别大的房子,把你们都接过去享福。”

  阮志高嘿一道:“小溪你就别管我们了,管好自己和小洁就行。我们在这山里土土长一辈子,死也是埋在这里的,哪里都不去。”

  阮翠芝不想阮溪更难过,忙又道:“爸,你现在说这些话做什么呀?以后什么样谁说得准啊,以后再说以后的话。”

  阮志高忙道:“是是是,不说这个了。”

  然刘杏花仍是不放心,又拉着阮溪和阮洁嘱咐了心里话。她别的不怕,就怕两个丫头到了城里受委屈,所以想嘱咐的就格外。

  虽说阮溪是阮长富和冯秀英亲的,但不是他们养大的,阮洁又是侄女,两人进城住进家里,和两个完全不熟的乡亲戚住进去没什么两样。

  刚一开始去的候,阮长富和冯秀英肯定会照顾一点阮溪和阮洁,毕竟两个孩子刚进城,但这种照顾不会持续久,人都这样。

  指望他们发自内心不疼自己养大的孩子来疼阮溪和阮洁?那是不可能的。

  别说是阮长富冯秀英,就是阮志高和刘杏花自己,若是老大家的其他孩子送回乡来,他们也不可能说一直去偏疼其他孩子,前面肯定会照顾一些,但子长了还是会疼阮溪一点。

  毕竟,阮溪是他们一手带大的。

  自己养大的孩子走了,话是怎么都说不完的。刘杏花左边搂着阮溪,右边搂着阮洁,一会湿眼眶一会笑呵呵,和她们一直说到做晚饭间。

  阮家内部的汹涌没让阮长富和冯秀英知道,所以晚上坐来吃饭,表面上还是一团和。而在表面之,是阮长贵和孙小慧不爽还摆笑脸的憋屈。

  吃完晚饭一家人又坐在一说了会话,看着是团圆热闹和和美美,实则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只是许心思没办法拿出来摆在台面上说罢了。

  阮溪没在家里陪阮长富和冯秀英说话,她吃完饭就出去了。

  她去到凌家的吊脚楼,把凌爻叫出来走一走吹晚风。

  坐在石头上吹着晚风闲聊天,阮溪深深呼吸这山间的风,对凌爻说:“崽崽,我明天走了,跟我爸爸妈妈去城里,以后可能就不能来找你玩了。”

  凌爻听到这话蓦一愣,但其实他也是有预料的。

  他勉强牵一嘴角,“挺好的,他们终于回来接你过去了。”

  阮溪不让氛变得伤感沉,笑着说:“想我就我写信。”

  凌爻点点头,“我一个月你写一封。”

  阮溪笑,“那我你回两封。”

  凌爻也笑来,说:“那你一定照顾好自己。”

  阮溪冲他点头,“我会的,我不在这里了,你也照顾好自己。如果高海洋他们再欺负你,你就去找我五叔,让五叔教训他们,他们就不敢了。”

  凌爻手里捏着一根绿草叶,意识揪得稀碎。

  但他还是笑着,应:“嗯。”

  阮溪深吸一口躺到石头上,拉长了声音说:“以后难吹到这样的风了,我坐在这里吹一会,记住这风里面的味道……”

  凌爻看看她,在她旁边躺来。

  两个人向彼此侧过头,看着彼此的眼睛,一『露』出个大大的笑脸。

  晚上阮溪回到裁缝铺和阮洁一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除了换洗的衣服,两人都没有其他东西带,也没什么其他东西可带。

  收拾的候阮溪把裁缝铺的所有钥匙都阮翠芝,跟她说:“三姑,这个铺子就留你了,麻烦你,照顾好爷爷『奶』『奶』,没事帮我去看看师父。”

  阮翠芝忍不住眼眶湿,吸口道:“放心吧。”

  阮溪收拾完行李,还收拾出来一套课本。这套课本比两年前旧了一些,但封面内页还都完整。现在她走了,东西也该物归原主了。

  于是她次早就来了,自己抱着课本回去家里,从家里拿了一块猪肉和一袋白糖,还有一把糖果和一包桃酥,都是阮长结婚剩来的。

  她拿着这些东西抱着书,去到金老师家。

  她把书和吃食全都放在他家门口,然后敲几门躲来。

  躲着看金老师开门出来,看见他站在门口犹豫半天,把课本和吃食都拿来转身进了屋子,她才松口走人。

  回到家阮翠芝和阮洁也过来了,阮翠芝帮她拿了行李。

  说好了是吃完早饭走的,在吃早饭之前,刘杏花又把阮溪叫到屋里。

  她从箱子底层找出个袋子来,塞到阮溪手里小声说:“全是你这两年赚的钱,我都帮你存着呢,我还存了点票在里面,你带在身上,到了城里一定照顾好自己。”

  阮溪不想,“『奶』『奶』您留着花吧。”

  刘杏花道:“我花什么呀?你看这山里能买到什么?我老胳膊老腿的又不能去镇上。你五叔现在已结完婚了,我身上已没有负担了。你三姑又赚那么钱,我和你爷爷花得完吗?赶紧听话收好了,你到城里处处不适应,必须得自己有钱在手里才能安心。还有必须记住,不让人知道你有这么钱,千万别叫人哄了去。”

  阮溪这就没再推让了,点头道:“『奶』『奶』,我知道了。”

  刘杏花伸手把她抱怀里,“别的就不说了,记得常家里写信。”

  阮溪吸一鼻子,声:“嗯!”

  真到了离别的候,除了阮长贵一家子和阮长富一家三口,其他人眼眶都是红红的。当然钱钏是被其他人感染的,她和阮溪阮洁也没什么感情。

  阮长过去『摸』两个侄女的头,故意笑着说:“到了城里做了城里人也不准忘了五叔,知道吗?是敢把五叔忘了,做梦找你们去!”

  阮溪和阮洁笑,“肯定不会忘了五叔的。”

  阮长轻轻吸口,“去吧。”

  一家人沿着山道往又送了一段,然后克制着没再送,便站在山道上看着阮溪和阮洁跟着阮长富两口子走远,身影慢慢消失在视线中。

  而看着阮洁走了,孙小慧憋得肺都炸了。阮长富不在也不需再假装,她挂脸来直接说:“我说小溪都不该让他们带走,都没怎么养过,白得俩姑娘是吧!”

  刘杏花转身瞪她一眼,“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阮长贵不出声,孙小慧不敢跟刘杏花叫板,于是憋着闭上了嘴。

  她越想越,又不能发作,于是狠跺一脚转身回家去了。

  阮溪和阮洁背着行李跟阮长富和冯秀英山,眼眶湿了好长间。因为实在不熟,也实在不想勉强自己和他们说话,阮溪便带着阮溪走在后面,和他们一家三口隔开一小段距离。

  冯秀英回头叫了她们两次,她们都只是应声不跟上去,冯秀英也就不叫了。

  出了凤眼村的界,周围山线绵延,不见村落。

  阮红兵趴在阮长富的背上,没什么事便这看看那看看。然后他就在山上看到一个小人,好像一直在跟着他们走。他感觉好奇,就看了一会。

  确定了那个小人就是在跟着他们,他出声说:“爸爸,那里有个人,一直在跟着我们。”

  阮长富和冯秀英听到这话停步子回头,只见山坡确实远远站着个男娃。

  他们也不认识,自然没管,回过头继续往前走。

  但他们的举动让阮溪有点疑『惑』,她便顺着他们看的方向回头看了一眼。

  一眼看过去便看到,凌爻远远跟在后面,而且是一直跟在山坡上。

  阮洁也看到了,只说:“姐,是凌爻。”

  阮溪站在原顿一会,伸手把行李包阮洁,让她稍微等她一会,自己连忙山道上山坡,往凌爻那边跑过去。因为是斜坡往上,跑来慢。

  凌爻一直在想让她发现和不想让她发现间纠结,但见她往自己面前跑过来了,便也没再纠结了,直接迈开步子跑向阮溪,他坡,跑得便如风一般。

  两人跑到彼此面前,阮溪喘着叫他:“崽崽……”

  凌爻看着她说:“我想再送送你……”

  阮溪忍着不让自己的眼眶变湿,笑着说:“昨天不是告过别了嘛。”

  凌爻忽伸手到自己脖子里,从脖子上拿来一块怀表。他把怀表送到阮溪手里,对她说:“这是我五岁外送我的,我偷偷『摸』『摸』带过来的,我把它送你,你……”

  面的话他就不知道怎么说了,嗓音哽咽。

  阮溪看了看手里的怀表,只见背面刻着一个“爻”字,他大概是她想记着他。

  她忍着鼻腔里的酸,仍是笑着道:“好,那我就收了。”

  说完她轻吸一鼻子,不让笑意掉嘴角,“崽崽你也别着急,你相信我,你和你的爸爸妈妈快就可以回去城里了,再忍一忍。”

  凌爻自然觉得阮溪只是在安慰他。

  他也让自己笑,但他眼睛里的湿意已掩不住了,他颤着嗓音说:“溪溪,我会你写信的,我每个月都会你写信的。”

  阮溪看不得他这样,立马低头死死抿住嘴唇。

  她不想和他在这里抱头痛哭,她把眼泪忍去,然后又抬头笑着说:“好,那我们就一个月通一次信,你乖乖的,但也不乖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说什么了,再次低头缓片刻情绪,又抬头说:“崽崽,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说完她没再犹豫,转身迎着风便往坡跑。

  山风拂过脸庞,吹碎碎稀碎鬓发,吹干从眼角渗出的眼泪。

  崽崽,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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