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9 章 苏钢法_穿书后我抢了男主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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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9 章 苏钢法

  [笔迷楼]

  和之前获得的几种技术一样,冶铁术的出现方式也是一本书一样的图标。薛瑜点开,却发现里面只有两个部分。

  炼焦,炼铁。

  完全不是造纸术那种从源头开始讲起的细致做法。

  炼焦是薛瑜已经想到的制造焦炭的思路,炼铁却是在今天见到的灌钢技术基础之上进行的改进,看起来更为成熟科学,绘制的高炉与生铁熟铁的炉口图案十分精细具有说服力。

  在备注里,清晰写着这是在她穿越前的时间线上的明代采用的苏钢法。

  薛瑜点了点蹦蹦跳跳鼓掌的小人,[多谢你。]

  小人像是听见了,在抽奖次数用光,抽奖页面要关闭之前,向外握拳,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一夜过去,铁丞来请来到青南郡的几人过去时,新搭的铁炉前外接的加热气炉也搭建完毕。由于并不需要温度达到像炉体内的上千度,只是提前做一次鼓风预热,气炉用的是铁官坊里废弃的生铁炉。

  重新组装风箱和链接的工作都是铁官坊的人来操作完成,被请来的兵械坊外援们只需要在旁边等待结果。在这段时间里,薛瑜和负责寻找灌钢技术的铁匠聊了聊。

  幸运的是,这位铁匠的确已经吃透了现有的技法,只是苦无前路,还在摸索之中。他甚至已经发现经过高温处理过的煤炭使用起来出的铁质量会更好,只是被他命名为“炭灰”的硬质焦炭并不易得,制造的路也走得磕磕绊绊。

  经过昨天铁丞的介绍和负责灌钢技术的铁匠的介绍,薛瑜对现有技术和已经成熟的苏钢法的对比了然于心,不管是炼焦还是炼铁,其实已经走上了一条正确的道路。技术有了雏形,往成熟去就是试错改革和时间的问题。她能做的就是拿着系统技术,推一把这个过程,让时间缩短。

  起初是铁匠向这个“半懂不懂”的年轻人傲然介绍自己一辈子都在为之付出的技术,后来却被看过苏钢法方向,针对如今才刚刚起步的灌钢法化身十万个为什么的薛瑜问得发懵,张口结舌,一座仿佛带着光芒的大门在一问一答中轰然被砸开,他头晕目眩地跌了进去。

  有时候一个绝妙的想法,能够带来的连锁反应是不可估量的,虽然大多都需要经过验证,但天马行空的想象和经验积累结合,铁匠像夏天吃了一块冰,或是冬天遇到了一个暖炉,敏锐地感觉到了这种新的方向与现在使用的灌钢法差别。

  千年的时光积累被突然跨越,各种奇妙的思路豁然洞开,铁匠懵了一阵,手忙脚乱地前去做实验了,走之前连声嘱咐自家学徒要好好照顾这位“小师父”。

  薛瑜不动声色地将她刚刚的问题,也是灌钢法转向苏钢法进步的重要关键点写在纸上,铁匠想到的答案写在旁边,没想到的部分提出一部分设想来让铁匠慢慢验证,写满字的稿纸留在了灌钢高炉旁边。

  组装好的风箱和高炉连在一起,乍看好像化学实验里连起来的几个试剂瓶,只是煤炭燃烧起来的热度不可小觑,看似笨拙的结构里藏着惊人的火焰。

  抱着对薛瑜的信任,兵械坊几个匠人都并不担心结果,只有铁丞站在旁边抓耳挠腮,搜刮着脑海中的词汇,好及时安慰或是赞扬这位殿下。

  拉动风箱,鼓风吹火,架着梯子站在高炉口的学徒等待着吩咐,一个手势后倒入煤炭和铁矿石,颜色艳丽的橙红铁水以一个惊人的速度从出口涌了出来,让还留着过去习惯的铁匠们差点手忙脚乱应付不来。

  想着措辞的铁丞目瞪口呆,“天、天啊。”

  这比他能想象得到的变化还要大,他忽然想起上传下达时有关风箱的隐晦提点。

  “……它会带你走上不一样的路。”

  这哪里是不一样,大逆不道点说,简直是改天换日般的速度变化!老天,兵械坊这群家伙,听他们说不是早都用上了,怎么这么晚才拿出来?!

  铁官坊之旅只是薛瑜等人出来冬游了一趟,而对铁官坊产生的延绵不绝影响,却才刚刚开始。

  经历了近一个月的尝试后,青南郡铁官坊出产的玉钢以其坚硬、量大、低廉的优势震动了驻军,火速上报,很快摆到了皇帝面前,成为了年终献礼的亮点之一。依靠军队牢牢把控在皇权之下的铁矿山像一架不知疲倦的机器,在顺利收割世家们荷包后的丰厚内帑支持下,轰然运转起来。

  而最初和薛瑜聊天的那位铁匠对“玉钢”这个名字相当执着,即使产出的铁更有银的色泽,依然倔强不改,让薛瑜有时听着人口中提及的词都要愣一下,不过,这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

  回到行宫,又是单调的数据验算和调试日子,另一边,在铁官坊迎来新的变化时,经历了长途跋涉,来自齐国的货物刚刚抵达楚国都城。

  以往楚国由于地理位置,从齐国买的大多是来自草原的皮毛或是骏马,与其说齐国的商人们是他们的交易方,不如说在楚国商人们眼中,齐国更像是一个货物倾销和沟通关外能买到金帐汗国东西的地方。这次回来的队伍却打破了这个惯例,带来了来自齐国的新奇商品。

  湿冷的天气给所有进城的商人们眼角眉梢挂上了一层薄露,城门前检查的兵卒远远看到他们马车上的徽记,就一溜烟跑过来疏散人群,让开道路请商队马车先走,到了城门前开始提前检查。

  而排在前面却停下来不能向前的百姓们,对这样的发展已经见怪不怪。在楚国,没有平民,除了外来的游侠和东躲西藏的逃奴,都是依附于各大世家的佃户仆人们,商人们或许在世家门阀手下地位不高,但一定比他们高,让路算什么,还不至于被直接抓起来去做事。

  都是世家门下仆役,交换一两个、卖掉一两个的事,对家主来说甚至都不值得提及。

  “掌柜出去发财啊,这是运了多少金贵皮子,这次回来空车多啊。”兵卒熟练地与商队头领攀谈着。楚国离开的商队一般都是满载,回来却要看情况,越是昂贵的商品,占据的车辆越少,但齐国能有什么贵的东西?在兵卒眼中,高价的皮毛就是唯一的答案。

  为了等清颜阁冬日礼盒推迟了上路时间,在路上被寒风冬雪狠狠给了一顿苦头吃,商队头领此时正是一肚子邪火,若是牛力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这就是之前第一个来订货,甚至为此还送了一颗珍珠的楚国商人。

  他有些不耐烦,“行了行了,你们王家的队伍没回来,在这里套消息就不必了。我赶着回去见管事,别耽误事情。”

  楚国的城池和庄园都归属于各个不同的世家之下,都城则被最顶尖的谢王两大世家掌管着,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和亲密关系。皇城里的小皇帝与其说是皇帝,更像是一个世家们摆在台前的发言人,连都城的守卫都来自王谢两家的部曲。

  像带队回来的商队头领马车上,就刻着一个内敛的“刘”字,他不属于王谢两家,但王家和谢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说是依附于王家的小家族也可以。原本是不该对主家这样疾声厉色的,但他作为在自家家主面前有头有脸的人物,对一个小小的城门卒自然有底气不客气,兵卒被下了面子也不恼,赔着笑,“您走好。”

  澡豆生意大多被强大的家族把握在手中,刘家没有能力制造澡豆,但也并不是没有野心之辈。在王家依附的家族里争前斗胜,获取主家的更多青睐和帮助,几乎是他们这些小家族的唯一出路。

  毕竟,谁也不想变成被放弃或是献祭的那一个。

  刘家在城中的商铺位置不错,头领没能见到家主,在铺子里却见到了管事,管事一见面没有寒暄,径自问道,“你在信中说,是一种金球内装的香丸,可以净手,效果远胜澡豆?”

  不等头领拿出在清颜阁听了许久的那套宣传说辞,管事见他神色变化,确定了信中所想,忍不住跺脚道,“一步错棋!那齐国能有什么好物?你所说的物事,早些时候在宫宴上就被王谢两家的小娘子穿戴出来了,私下去问也只是说兄长所赠,显然是大家族里新研究出来的东西,不外传的。齐国恐怕是不知何时听到了风声,仿冒着做了一二,等到时候我们卖的赝品和珍品放在一处,别家不得笑掉大牙?”

  头领原本对为了买肥皂付出的辛苦就十分不快,只是想着回来能换到大笔金银,才忍了下来,如今听说是赝品,更是火冒三丈,跳起来大骂三声,“该死的齐国莽夫,竟学会骗人了!”

  可骂完冷静下来,却意识到新的商机,“王谢家娘子用的东西,自然是好的。但这齐国之物,却也是我亲眼所见比澡豆更好的东西。我们不如先送一个出去,让人看看是否一样,一样的,我们就当我们自家东西卖,不一样的,我们就说是齐国物,不值钱,只求这次回本罢了。”

  头领的建议出发点是为了保住本钱,他却忘了,在离开齐国时买的所有肥皂和礼盒上都有细致的封条和刻纹,肥皂球上都有工坊众人掏空心思压出来的细纹,仔细辨认就能看出“清颜”二字。

  宴会之上,刘家八竿子勉强才能打着的一位远房亲戚家小娘子不明内情,欢欢喜喜带着肥皂香球四处交游,被问及香球时大大方方展示,别说像管事那样被正品比下去了,反倒是发现了她的肥皂香味与兄长送回来的礼物中香气都不相同的王谢两家小娘子找了上来,询问在哪里买到的,侧面肯定了两方拿的都是正品。

  一念之差让自家小娘子失去了与王谢贵女交好的机会,刘家管事和家主意识到两方东西都是来自齐国时已经悔之晚矣,只好等到肥皂销售时,悄悄将昂贵的冬日礼盒送了一份去王家,以期能被看中几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了肥皂和分装后的冬日礼盒护肤品,“清颜”二字一时在楚国风行起来。因着不停被发现的“清颜”二字,刘家硬是将自己的商铺也改了名,一家“清颜”在楚国开业。对于贵女们来说,他们并不知道它是来自他们眼中穷乡僻壤的齐国,只赞美着王家下属的刘氏出了个人才。

  对他们来说,追捧“清颜”,也是追随王谢两家的脚步,东西又好,又能打开话题,楚国都城的宴会之上,不谈“清颜”者几乎无话可说。

  然而好景不长,等到第二批第三批商队归来,而刘家带回来的商品再怎么节省也卖空了,在试图收购齐国回来的商队手中货物失败,几方谈崩撕破了脸后,一个爆炸式的消息传遍了楚国上层。

  “清颜”不是在王家扶持下刘氏制作出来的,而是来自齐国?!

  这怎么可能?

  但再不可能的事情也已经发生,买回来的东西扔吧,一则真的好用,二则是刘家要价高昂,几乎是翻了两倍的价钱卖出,他们花了钱不舍得。

  在犹豫间,齐国竟也能做出这样的商品的惊叹在许多人心中响起。在一次小宴看到王家贵女仍佩着香球未改,甚至还换了新的香味肥皂后,还在摇摆的人定下了心。

  没看王家都在用吗?我们用用,让齐国人为我们服务,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不知不觉间,人们对齐国印象从“穷乡僻壤且常年战乱”变成了“有值得花钱的商品”,议论声中去过齐国的人总能多说几句话,他们一边嫌弃于齐国的穷酸,一边又好奇着有各种新奇东西的齐国京城。

  “要是没那么远,能去看看就好了。”这样的话不止出自一个人口中。

  他们期待着快些开春,让商队们早些去到齐国,用他们看不上的低端货物换回昂贵又精致的齐国护肤品。

  牛力在售卖肥皂和冬日礼盒时对各家商队反复的叮嘱和强调,终于让他们在回到楚国后一次次重复夸耀自己在齐国的经历传播了出去,让齐国第一次出现的“护肤品”概念深入人心。私下里倒不是没有人对虽然已经卸了招牌关张,但也赚得盆满钵满的齐国护肤品进行研究,然而他们最多能做出来质地不太一样的口脂,其他却是毫无进展。

  有人说,齐国人恐怕是拿炼丹的法子炼制的护肤品,才会如此玄妙,如此好用。

  某种意义上,他们真相了。不过,炼丹头子薛瑜的注意力早都不在护肤品上了。

  刚刚成功完成计算的狙击镜经过隔壁隆山训练营部分精锐的试用,千米外会有细小的偏差,比如射树杈与树的连接处最后射到了树干上之类的,但考虑到本身随着距离的增加风速温度等影响就会加大,这样的偏差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带着粗糙的显微镜成品和狙击镜,薛瑜包袱款款回到了阔别两月的京城。

  离开时还是初冬,回来时却已经临近腊月。要不是进了腊月就是过年流程,礼部传回来信要求不能缺席,薛瑜恐怕连这一趟都不想跑,想快乐蹲在除了冷气氛奇好的行宫继续待着,看着完成基础知识培训后,筛选出的一部分在匠学与医学上有天分的工人们跟着医正与姜匠等人深入学习。

  薛瑜也时不时去上两节课,他们有时叫她“殿下”,有时叫她“师长”,快速吸收知识的学生们的成长总是令人欣慰的,他们懂得越多,薛瑜能够握在手心的力量越稳固。

  他们的学习进度一天一个样子,薛瑜的设计也一天一个状态,借着完成了的大玻璃瓶和成型的培养皿,丢给了医正几个新的研究方向,让抱着显微镜无法自拔甚至连上课都要人叫醒的医正仿佛焕发了第二春。带着辛辛苦苦搞出的试剂瓶,薛瑜做起了□□的前置酸制备实验。在回来之前,已经有了一点眉目。

  一路疾行回来,包袱之类的都丢在后面马车上的薛瑜把带回来的两架显微镜分出一架让人带去给秦思,感觉好像忘了什么,但很快抛在了脑后。

  加上朱雀街,已经修了三个月路的京城修路进程逐渐接近完工,只剩下一部分小路和已经开始修整夯平土地的东西城门外道路,只剩下南城门被工部卡着为了保证进出顺畅尚未开工。薛瑜一行知道了前方城门路途难行,就抛弃了更近些的城门,从南城门而入。

  放眼望去,人流熙攘,进出城门洞的人数比他们离开前还多。除了人们身上的厚衣裳外,半点不像冬天,更像是气候好且不太忙的春夏时候,人也愿意出门。跟在薛瑜马后一起进城的陈关左右张望着,感叹道,“往年这时候城里除了马车和骑马的人,其他人连影子都没有,今年倒像是不怕冷了。”

  “哪儿是不怕冷啊。”城门卒认得他,揣着手笑起来,“还不是因为修路,调来的人多?连往年要回县里的粮铺掌柜都说要再多待两天,免得放跑了心疼。”

  京城里汇聚的不只是一家佃户,世家们众筹认领了不同的路段,调来自家庄子上的佃户做工。人来了京城修路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事,吃住都得管着,拉动京城消费是一码事,另外一码事则是原本佃户们看不到庄园范围外的世界,京城也没什么好看的,如今许多家聚集在一起,相互交流,猛地发现自家贵的东西别处便宜,刻在本能里的追求性价比就冒了出来。带来东西私下交换买卖,已经成为了不用说出口的小秘密。

  薛瑜一行人一进城,呼朋唤友之声格外清晰,身上还裹着泥水的小孩们抱着麻布包起来的球,匆忙往西城跑去,薛瑜看着有些眼熟,“那是什么?”

  目送着几人离开的城门卒顺着望去,恍然道,“是世家郎君们组织的蹴鞠队,对了,今天在西城有比试的!还是对阵将军们家的小子们。”

  每到冬日就守在自家庄园里自给自足的士族们,这个冬天在京城发现了其他的乐趣,新式马车出货缓慢,但也可以选择鸣水马车行向外租赁的马车,邀请几个美人外出游玩,再去买些清颜阁的东西,玩两把蹴鞠,或是押注赌一把蹴鞠输赢,可是完完全全的风雅事,连钟家子弟都在玩,更别说小士族们了。

  等薛瑜进了宫,近期只关注了重要消息对这些小处忽略了的陈关也带了打听到的内容回来,薛瑜半道折去了秘书省,刚下课的薛玥见到她就欢呼了一声,“阿兄!”

  薛瑜托住她的背,“这么早下课,是要去找你的朋友们玩蹴鞠?”

  将蹴鞠球交给薛玥时她只打算当做一个游戏,没想到薛玥带着球和军勋贵族家小伙伴玩耍,让其他人学了去,和世家之间的矛盾被下一代放在了球场上,两拨人越踢越有劲,几乎成了京城一道风景。

  起初找到的那块西城平平无奇空地经过连番修缮,被那处由于位置限制空置土地已久的主人发现了商机,变成了一座建起观赏高台的蹴鞠场,少年人们在里面摸爬滚打,尽情挥洒汗水。

  被一口叫破的薛玥有些心虚,抱住薛瑜过了一会,没等到下文才抬起头,期期艾艾道,“就、就玩一会。”

  她带着的队伍起初就是她的同门们,天然女孩子多,在场上没少被说因为她选了太多女孩做队友所以不行,关于她太凶会让兄长不喜欢的议论声更是始终不绝,但她一直没有改变这一点,更是为了兄长到底会不会在知道她凶巴巴后讨厌她和那群讨厌的男孩打过架。

  现在,兄长知道了她的蹴鞠队,会说什么呢?

  “注意点,受伤了记得上药。”薛瑜揉了揉她的头发,“去吧。”

  薛玥懵懵地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见兄长在笑。

  薛瑜将去旁观蹴鞠赛记上日程,换了身衣裳就去匆匆觐见皇帝。

  宝德殿外,薛勇仍是不怕冷地披着一身铁甲,看不出下面穿了没有穿皮毛厚衣裳,他主动与薛瑜打了个招呼,热情得让薛瑜有些不适应。殿内陈设与她离开时差不多,暖烘烘的温度让在外面冻僵了的四肢舒展开来,薛瑜上前两步施礼,“陛下,儿有要事启奏。”

  皇帝撂下笔,语气不善,“不如,先说说看为何你想到铁器,就想铸锅?”

  薛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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