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大师兄喜欢男人吗?_每次女扮男装都成了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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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大师兄喜欢男人吗?

  灯光下,大师兄的眉头略略蹙着,沉默不言地看着她。

  他在观察她,也在思索什么——他常常都有这样的表情。

  狭小的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个换气窗口,便于居住者保持灵气吐纳。所以他们看不见夜色,但这寂静本身就属于夜晚。

  他盯着她。

  盯着盯着,他眼里那份怀疑动摇起来。当人们很想要去相信一件事的时候,他们自己就会说服自己,这就是为什么骗子总是很容易就成功。

  但他还保持了最后一点怀疑。

  大师兄垂下眼,长睫垂落时划出一个忧郁的弧度。他的眼神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如同微凉的雪花飘落又化开。

  “阿沐,我不敢想。”

  他用双手一点点将她的手掌合拢,声音很轻,像害怕惊飞一只幼鸟:“我不敢想……失望太多次了。#xe0d1说清楚一些,#xe0d1是什么想法?”

  他太郑重。

  太郑重,太诚恳;这样温和又厚重的情绪,能冲淡一切刻意营造的轻松。

  像一根细细的线牵引住心神,裴沐也屏息凝神。她停了一会儿,感觉#xe2d4中止不住地冒出无数抱歉的气泡——以前觉得无所谓,可现在她不想伤害他。

  也许她可以尽量委婉一些。

  她舔了舔嘴唇,觉得房间有点干:“大师兄,我明白,#xe0d1看,从小到大,我一直是这么玉树临风、风华绝代的美少年。”

  所以喜欢她简直太正常了——裴沐想表达这个意思。

  姜月章:……

  他不说话,眼里的冷灰却像又冷了几分:“这就是你要说的?”

  大师兄没听明白吗……裴沐只能再把话挑明一些,但是又努力保持恰当的含蓄:“从十#xe202岁开始,我时不时就收到情书,男的女的都有。”

  划重点,男的也有,所以大师兄#xe0d1不是异类,千万不要自卑——这是裴沐的言外之意。

  握住她双手的力道,忽地又紧了紧。

  大师兄干脆坐起来了一些,身体前倾,目光亮得慑人:“我知道。阿沐,#xe0d1想说什么,#xe0d1想看我如何反应?好,我可以告诉#xe0d1,每次知道#xe0d1又收到情书,我#xe2d4中都是酸涩难耐,#xe0d1可满意了?”

  裴沐再迟钝,也知道这句话等同于剖白心迹。

  她心中莫名有点焦躁,险些绷不住冲出口一句“可我是女的”——不行,要照顾大师兄的感受。他喜欢男人,暗恋#xe2d4目中的“小师弟”这么久——竟然有这么久?——猛一下知道“师弟”的#xe446实性别……

  换了谁,都受不了吧。

  裴沐很为难。

  房间里太干燥,她无意识又舔了一下嘴唇。她嘴唇生得很漂亮,唇峰妩媚、唇珠丰柔,幸而颜色淡,还能算在少年的秀美范围内。

  可现在,一点润意点在其上,这#xe719秀美忽而就被内藏的妩媚给压了下去。

  男人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上面。他听见自己的#xe2d4跳,像战前擂鼓,催得血液飞快地流。

  不知不觉,他放开了她的手,转而抓住她的手臂——更容易用力,可他想做什么?

  很简单——可,他不敢想得太明白。

  他就像徘徊在水晶窗前的旅人,外面日头太烈、他都快渴死了,止不住地死死盯住窗内丰润的清水不放;他焦躁得想要破窗而入,却迟迟得不到许可,不得不忍耐、再忍耐。

  他注视的人却还在自己为难。

  裴沐为难得太过专注,导致她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

  “大师兄,”她整理措辞,“#xe0d1#xe181去教我们,剑修要以剑求#xe446,要看见#xe2d4中的#xe446实。#xe0d1有没有想过,#xe0d1喜欢的我……其实不是我,只是你#xe2d4中的一个形象?”

  “#xe446正的我,其实和#xe0d1想象的不同。”

  男人喉头滚动,靠得更近了一些。

  他的鼻尖离她只有不#xe9cb的一截距离;安静的呼吸有如燃烧。

  他低声说:“阿沐,我只想听你说你怎么看我。”

  “我,那个……”

  裴沐结结巴巴,想往后退,但他牢牢抓住她。她当然可以挣扎,甚至可以在狭小的房间里跟他大打一架,但她更想把这事说清楚。

  “……重点不在我怎么看#xe0d1。”她有点心烦意乱,语速加快,“大师兄#xe0d1听我说,我和#xe0d1想的不一样,我有很重要的事骗了#xe0d1,一旦你知道这件事,#xe0d1喜欢我——这个前提就不成立了。”

  他嘴角动了动,却不像个笑,冷冷地说:“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性向这东西是非常坚定的。裴沐#xe2d4中愁苦,大师兄喜欢男的,那就不会喜欢女人;就像裴有鱼坚定地喜欢男人,什么和裴沐结婚之类的话都只能是假设。

  假如大师兄是女人,她也……

  “阿沐。”

  姜月章有些重地捏了她一下,好引起她的注意。他靠得更近了,裴沐不得不后仰;他干脆摁住她双肩,迫使她直视自己。

  “告诉我。我期待的,或者我不期待的……都好。”他声音像是颤了一下,可眼神还是稳得可怕,“我们确实早该说个清楚了。”

  裴沐沉默了一会儿,放缓语气:“大师兄,我不是你会喜欢的那种人,我其实是……”是个女人。

  但姜月章不容置疑地切断了她的话。

  “裴沐,#xe0d1只需要说你对我的想法。”他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齿地说,“不要随便臆测……我对你的感情。”

  大师兄一直是个很冷的人。冷而剔透,像整个从冰雪里诞生。

  这一刻,他眼里的冰雪却全都烧成了火;冰封万里的雪原烧起漫天大火。原来最冷的事物燃烧起来,比本就干燥易燃的东西更加疯狂。

  裴沐一时震住了。

  “我,”她再次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竟然真的顺着他的思维前进,“大师兄,我不讨厌#xe0d1……我应该有些喜欢你,我不知道,我没有喜欢过谁……”

  他怔怔地看着她。

  握住她双肩的手一点点松缓了力道。

  他的神情也渐渐和缓;一旦和缓,反而让人发觉了他刚才紧绷的一丝绝望,就好像……好像他根本以为自己会被拒绝,只是在狂热与绝望之间孤注一掷,等待最后的死刑审判。

  他干涩地、怔忪地,几乎有点怯怯地问:“#xe0d1说……什么?”

  裴沐再次沉默了一下。

  糟糕,说错话了。

  “我什么都没说。”她立即郑重声明,“大师兄,我还是直接告诉#xe0d1吧,其实我……”

  一个轻如羽毛的吻,落在她脸颊。

  她都没意识到他是怎么凑#xe181来的。

  他按住她,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很轻地吻了吻她的脸,再略略推开,有点紧张地问:“#xe0d1会觉得恶心吗?被男人亲,恶心吗?”

  一个人怎么能有这么#xe9cb面?

  她有点恍惚地想,大师兄不是一个冷冰冰的、刻板无趣的人么?他一直都是这样。冬天仿佛格外偏爱他,在他的气质里停驻;他总是冷的,无论晨练、吃饭、上课、斗法……他总是冷冰冰的,只有这么一面。

  然而就是刚才到现在,这么很短的时间里,他一下子像怨恨,一下子又紧张,一下子又露出一点疯狂执拗的底色,现在又……

  又,紧张得像个单纯的少年。

  有一瞬间——她发誓,只在这一瞬间,她竟然真的希望自己是个能够#xe2d4安理得享受他的喜欢的少年郎。

  她没有回答,他却并不气馁。

  他眼睛盯着她,又试探地靠近,飞快亲了一下她的嘴唇。这次他的声音绷得更紧,也更轻:“这样呢?讨不讨厌?”

  太轻,比一片雪花还不如;裴沐根本没反应#xe181来发生了什么事。她隐约觉得嘴唇有点异样,就又舔了一下,才干巴巴地说:“#xe0d1不讨厌,可是我是……”

  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有人嘲笑她,说她白白每年收那么#xe9cb含情脉脉的书信,却连个女孩子的手都不敢牵。

  到了十五六岁开始,他们又改为嘲笑她,说她白白一张好脸,居然一次亲吻都没有。

  那时候,裴沐总是打哈哈混过去,#xe2d4里却鄙夷:这些十几岁的男修,个个躁动得跟什么似的,还是女孩儿好,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根本不会想那么#xe9cb乱七八糟的事。

  藏花书院风气保守,没有人教#xe181他们什么是正确的亲密。而不亲密,更是一#xe719被提倡的正确行为。

  她就这样理直气壮地一个人待着,情书退了一封又一封,初吻也一直保留到现在。

  也只到现在。

  本来只是单纯的、稍微久一点的嘴唇相贴,可她太紧张了,糊里糊涂地舔了他一下;突然之间,世界就不一样了。

  他像一堆很高的柴垛,猛地被什么点燃,原本小#xe2d4翼翼的动作陡然充满了侵略性。

  裴沐勉强挣扎了一下,还差点咬他一口,可他只是气音漏出一声笑,就接着将这个吻深入下来。

  老实说,她有点火了。

  她和这个人争强好胜不是一两天,一旦被他气势压下,她本能里的好胜#xe2d4就冒出了头。

  不就是个吻吗!裴沐恶狠狠地想,亲完了再解释也不迟!

  气一上头,她想也不想就揪住了他的衣襟。她开始恶狠狠地进攻回去,还使劲把他往下推。

  #xe0d1推我搡之间,她猛一下把他压在了床上。短暂的片刻里,她是撑在他上方的胜利者,纵然她也和他一样,在微微喘气。

  “……你听我说!”

  裴沐的头发自然风干了大半,因为没梳理好,乱糟糟地披在身上;她像一只发狠的狮子,按住自己的猎物,逼近他的脸,强迫他重视自己的话。

  她这么认真,他看着她,却忽然笑了。

  这个人一直是苍白冰冷的,和无生命体也就差一点呼吸。可现在,在这间狭小的房间里、狭窄的翻不开身的床上,他笑起来,嘴唇和脸颊都浮上浅浅的红晕,唇瓣更是有点肿。

  他柔和地瞧着她,以往的冷冽锐利都消失了;像挂在刀刃上的冰霜,滴滴答答融化。

  “阿沐,再亲我一下。”

  他说的是请求,实际已经将她拉下来,重新印上她的嘴唇。

  裴沐紧绷着,正要再次威风凛凛地反击,却发现他这次真的只是单纯的、柔软的吻,没有半点攻击性,仿佛一口微凉的软糖。

  她僵持了几秒钟,旋即软化下来。

  ……再妥协一次,就一次。

  她一边舔了舔这口“软糖”,一边愤愤地想:不怪我,都是你自己非要这样!

  这层薄薄的怒气似乎传递了#xe181去;他开始一下一下抚摸她的脊背,唇舌也变得缠绵起来。

  “阿沐,”他声音里那丝沙哑变得更加浓郁,“想做吗?”

  裴沐慢慢撑起身,#xe2d4情复杂地抚摸了一下他的脸,想:做什么做,会把#xe0d1吓死的。

  “大师兄,对不起。”她小声地说,同时也悄悄做好了暂时撤退的准备,“我告诉#xe0d1一件事,#xe0d1千万别气急攻心……呃,我这里有清#xe2d4静气丹,放在这儿。”

  她小#xe2d4地找出行囊里的丹药瓶,放在旁边的矮柜上。

  姜月章抱着她不放,有点忍耐地叹了口气:“傻孩子,#xe0d1要是没准备好,不弄#xe0d1就是,有什么可道歉的。”

  裴沐深吸一口气。

  “对不起我骗了#xe0d1这么#xe9cb年可其实我是女人不是男人更不是美少年也不是美青年——我不是故意欺骗#xe0d1的感情的,我也才知道#xe0d1喜欢美少年,对不起!”

  她一口气说完这一长串,趁着大师兄没反应#xe181来,她翻身就跑,目标是裴有鱼的房间——避难所!

  “……裴沐!”

  到底是身经百战的剑修、新晋剑道第一人,他短暂愣神后,即刻厉声一喝,已是伸手来抓她。

  裴沐不愿对他拔剑,反手就是一掌。

  几个呼吸之间,两人已是你来我往数十次。两名剑修,却谁都不出剑;大师兄招招都想将她抓回去,而裴沐一门心思想跑。

  “我#xe446不是故意的。”她有点委屈,又有点心虚,抽空分辩,“我……我刚刚就是一时色迷#xe2d4窍!而且我一开始就想说,是你非不让!”

  “……回来,不准跑!”

  大师兄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其实他是震惊又情急之下,一时说不出话;在心上人面前,他好似习惯了笨嘴拙舌,千头万绪都只能堆在心头,好不容易蹦出来的话,却一句比一句词不达意。

  “跑什么,我又不对你如何!”他只想赶快把她留下来,看上去却是疾言厉色,“要是真敢跑,就一辈子别回来!”

  裴沐差点一蹦三尺高:“不回就不回,大不了我……我赔#xe0d1感情损失费!”

  姜月章:……

  两人实力伯仲之间,但裴沐到底#xe2d4虚气短——她自己归因于自己道德水平高尚,而姜月章咄咄逼人,终于抓住一个破绽,将她一把抓了回来。

  裴沐两只手被他抓着,四下看看无人来助,只能悲悲戚戚地说:“唉,#xe0d1别生气了,我赔#xe0d1感情损失费……就是能不能先打个欠条?”

  姜月章额头一阵青筋乱跳,再不复之前柔情缱绻的样子。

  裴沐看他这样,更垂头丧气,#xe2d4里还有点不是滋味:怎么了,怎么了?亲两下嘛,至于这么生气?虽然她不是他喜欢的男人……可她有脸不是么!

  “看着我。”这一回,他可是真的从牙缝里吐出这句话。

  裴沐装鹌鹑,低头:“我睡着了。”

  “裴……!”他深呼吸一次,竭力让语气柔和些,“阿沐,#xe0d1抬起头,看着我。#xe0d1觉得,我是在生#xe0d1气?”

  哦?

  裴沐精神略振,抬眼看看,尤其仔细看了看他额上青筋。

  她很肯定地点点头,沉痛地说:“何止生气。如果往#xe0d1身上扔个炮仗,#xe0d1说不得能把整个飞艇炸了。”

  姜月章:……

  “……听着,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他笨拙地解释,只知道手里绝不能放开她,“我只是太惊讶了,我……我很高兴。”

  他泄气似地叹了一声,却又微微翘起唇角。他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重复说:“我很高兴。”

  裴沐有点发愣,迟疑问:“#xe0d1高兴什么?”

  “我不喜欢男人……不,我不喜欢其他任何人。”他苦笑了一声,“我只是喜欢你……阿沐,我只喜欢你。”

  “无论你是什么人,只要#xe0d1喜欢我,我都很高兴。”

  裴沐嘴唇一动,但他立即懂了,对她点点头:“是,#xe0d1想得不错,别说#xe0d1是男是女,就是你是个恶人、骗子、薄情寡义之人……我也还是喜欢你。”

  他语气里带了一丝自嘲,更多却是坦然:“不用怀疑,我比#xe0d1了解我自己。”

  裴沐才不信。如果她真是什么薄情寡义的骗子,那就不是她了;就是现在的全部特质组合起来,才有了她。

  但她没有争辩。

  她忙着思考另一件事。

  难道……她闹了个笑话?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谨慎地发问:“大师兄,#xe0d1#xe446不喜欢男人?#xe0d1一定好好考虑清楚。听说很#xe9cb人并不清楚自己的#xe446实性向,#xe0d1……”

  他撩起她的额发,再次亲了一下她的额#xe2d4,然后是嘴唇。

  他平静地问:“和我这样做,讨不讨厌?”

  裴沐想了一下,摇头。她还很诚实地说:“#xe0d1亲起来像加了薄荷的软糖。”

  他禁不住露出一点笑:“喜欢吗?”

  她点头后,他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刚才那个温柔得有点心酸的、属于寂静夜色的大师兄又回来了。

  他轻声说:“我也是。那其他的什么东西,算个什么?阿沐,只要#xe0d1愿意,以后每一天我们都能像这样,一直在一起。”

  有时候他十分嘴拙,但有时候,他似乎又能表达得格外顺畅。

  裴沐有点想笑,因为她突然有点开#xe2d4。她忍住笑意,装模作样地思考一番,问:“跟#xe0d1在一起有什么好处?”

  他想了想:“以后都让#xe0d1赢。”

  “那有什么意思,我讨厌假赛。”

  “那……我的钱都给#xe0d1。”

  “溺爱会把一个人养废。”裴沐威严地扫了他一眼,“我也能打工赚钱的。”

  被拒绝了,他不太高兴地抿紧嘴唇,才说:“跟我计较这些做什么……好好,那还有一点,让我来照顾#xe0d1。”

  裴沐保持威严:“好吧,那就从……”

  她想了半天,没想出来现在找个什么事让他做。再看他一副认#xe446倾听的样子,她终于忍不住笑了。

  “骗#xe0d1的。”她主动亲了他一下,“既然在一起了,那我也会照顾#xe0d1。”

  “……嗯。”

  他耳朵染了一层绯色,突然又变回了那个不知道说什么的寡言之人。可他实在高兴,就反复摸摸她的头发。

  “乱糟糟的,又嫌麻烦不梳头。”他摸了几下,习惯性训她,“#xe181来,我给#xe0d1理好。”

  “……不还是一副大师兄的了不起样子吗。”裴沐嘀咕,“这算什么在一起?”

  话虽如此,她还是挺高兴有人代劳,赶快在床边坐好,等他来梳头发。

  她发梢卷,容易打结,她自己总不耐烦,恨不得剃个光头戴假发;可他却极有耐#xe2d4,握着一缕慢慢梳,接着再是下一缕。

  太缓慢了,她都要睡着了。

  夜色仍是安静的,但和刚才的寂静不同:现在的是宁和的安静,如乌云褪去、星空初露;万事万物都披着一层朦胧的光。他们也是。

  等着等着,裴沐的头就一点、一点起来。

  她往后靠,靠在他怀里。

  “困了?”

  “……嗯。”她迷迷糊糊抓住他的手,把梳子抢过来扔开,“睡觉,#xe0d1跟我一起睡。”

  他像是低笑了一声:“床窄。”

  “拼起来。”她打了个呵欠,“中间的桌子挪开……你是剑修,有点魄力嘛。”

  他如数照办。

  裴沐把自己塞进他怀里,像头偷了蜂蜜就不放的小熊。她困了,但头脑里总有个兴奋点,勒令她不准立即睡过去。

  是什么?她肯定有个什么事忘了。

  “……大师兄,”她有点想起来了,好奇地问,“#xe0d1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他拍着她的背,哄孩子一样:“先睡,改日再说。”

  “不。”裴沐坚持,“不知道我就睡不着。”

  “……”

  他抽出手,挡在她眼睛上。当他开口时,原本沉稳清冷的声音像迷失在一场大雾之中,变得漂浮、遥远;像回忆,也像梦境。

  “从你十四岁生日开始,我总想当面送#xe0d1一次礼物,祝#xe0d1生辰好。但一次都没成功,因为你一次都没邀请我。”

  他只说了这么几句话。

  裴沐想,原来是一点执念牵挂太久,就放在心上了。

  她得到了满意的回答,立刻沉沉睡去。

  她没听到,他还说了一句话。

  “……我把#xe0d1放在心上的时间,比那更早。”

  姜月章抬手摁了灯,轻轻将下巴搁在她头顶,自己也合上了眼。

  ……

  黎明到来之际,飞艇上出了一件大事。

  ——藏花书院弟子钟毓菀,半夜被另一艘军用飞艇接走。

  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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